寒風呼嘯的聲音響在耳際,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去,我看著他那雙幽黑暗遂的眼中,深不見底,有晦暗光影,那是什麼?是心疼我的處境還是驚詫我的出現,他是來救我的麼?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的心一點一點暖和起來,他逆光而來的步伐淩亂了我的思緒,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所有的一切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我隻能閉眸再睜眸。
待我再次睜開那雙不敢相信的眸子之時,眼前依舊不變那人的風彩氣度,傲然於我眸中,是他,戰天齊,不會錯。
“前麵的人聽著,這美嬌娘,你倒是要不要,不要我可買了。”一陣帶著挑釁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竟是一個肥胖男子,臉上還帶著不可一世的邪笑。
他的聲音頓時讓我重回現實,清醒了過來,我猛的抬眸深深的看向戰天齊,而他的眸光卻不再看我。
“我出一百兩買她,至於這個,君子不奪人所好,你喜歡,讓給你便是。” 他的聲音響在這漫天風雪之中,一字一句刺痛了我的雙耳。
那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也隨著他最後的幾個字一點一點的下沉。
在他輕輕扶起我身邊的靈馨之時,我唇邊淡淡的自嘲笑意,不由得擴大了幾分,直到身邊一陣風而過,他扶著纖弱女子的身影在我眸中漸漸而去。
直到一屢光亮穿進我眸中,手上一鬆,是那名肥胖男子用刀解了我手上的繩子,繩子己解。
我本可以逃,可我卻不知為何無法使上力,一陣昏昏沉沉而來錯亂了我的意識,我想要努力的睜開眼,卻在恍然中心內驚痛而陷入了茫然黑暗。
再次醒來之時,我驚覺周身無法動彈,口中似乎被什麼塞住,發不出聲音,黑暗中,我竭力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眼睛己被黑布蒙了起來。
這是夢,一定是場噩夢。
我用盡全力,四肢卻沒有半分力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人販子在我身上用的迷藥現在還仍在我體內,可想而知,他們用量可不少。
此刻唯一能分辨的,隻剩下聲音與鼻間的濃厚的胭脂味,我模模糊糊的感知到耳邊有絲樂的聲音響起,又帶著嘈雜聲和那軟如糯米的嬌吟聲,再加上鼻間濃鬱的胭脂味,心中給了我一個答案,煙花之地。
不會錯,定是煙花之地,我竟被人賣進了花間柳巷,風塵之地。
千百個念頭在腦中盤旋紛雜,身子僵硬發麻,一閃戰天齊從我身邊冷笑而過的身影,鼻端突然酸澀。
我顫抖著狠狠一咬下唇,一瞬間,恐懼與慌亂,鋪天蓋地。
連戰天齊都己放棄了我,而我此時又身在煙花之地,體內迷藥讓我根本無法使上力,想逃,那是難上加難,這一次,我可能真的孤絕無援了。
而前方,下一刻,等待我的是什麼,萬丈深淵還是龍潭虎穴,亦或是那客死異鄉。
正在我思緒慌亂無措之時,眼前一亮,有人扯下了我雙眸之上的黑布。
我的眼睛稍稍適應了眼前光亮,依稀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顏色鮮麗。
我不敢相信的晃了晃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響在我的額頭之上,我心上一緊,是有人刻意為我梳了妝。
我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床榻柔軟無比,鼻前飄來一陣紫檀香,這有人剛點的檀香。
突然耳邊響起腳步聲,接踵而來的便是有人掀起了床幔,隻因我體內迷藥未散,根本無法起身動彈,隻能偏過臉去看那掀帳之人。
“姑娘醒了就好。”說話之人是一名四十左右的婦女,著裝打扮華麗,口音濃重,雖笑著,卻又帶著絲冷戾。
她伸手將我口中之物扯出,我嗆了幾口氣,無力的問道:“這是哪裏?”
她唇邊狡猾一笑,“這裏是風流齋,姑娘傾城之姿,如花之貌,隻要好好聽徐娘的話,姑娘往後的日子定會好過。”
我心下暗叫不好,用力支起身子,卻頭上一陣暈闕,隻能微微閉目,再抬眸之時,眼前三人,高矮各異,麵目凶狠。
我欲要起身,卻被一名彪形大漢架住,重新將我推至床榻之上,我本無力,被他這樣重重一甩,我一陣天玄地轉,隨後那塊黑布又重回了我口中,讓我吱吱噎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姑娘還是省些力氣,入了這風流齋的門,想要出去,隻怕得問過我徐娘才行。”自稱徐娘的婦人搖起手中的扇子,一臉的冷笑,笑容不達眼底。
“你們想怎麼樣?”我緊緊的咬著下唇。
徐娘微微轉了眸,揚了揚手,“跟我走吧,接下來就是你新的開始。”
雖不明她的話,但也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我心裏無力暗想,隻怕今夜是逃不過了。
我被兩名有力的壯漢將我從床榻之上拽了起來,身邊一名丫頭在徐娘的揚手之下,從上至下將我整理了一番。
雖然他們北漠的著裝與戰國的著裝有所不同,可他們似乎並沒有要將我打扮成北漠女子,依舊讓我以戰國女子的著裝出現。
由於身子的無力,我隻能讓兩名力氣之大的丫頭攙扶著走。
路過風流齋的大堂之時,四周圍都是粉紅輕沙隨風搖曳,飛舞間陣陣濃鬱的香味正向我襲麵而來。
在昏鬱的光亮之下,我朦朧可見數道妙影在飛舞交錯,姿態各異,風情萬種,在我看來猶有異國風情,我也算是見識了那些男人口中的回味無窮。
再聽著耳邊那些男人因風流而起哄的聒噪聲音,我不由得有些心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