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好奇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奇怪,這窗外什麼都沒有啊,陛下到底是在看什麼?然後轉身一想,又覺得陛下剛才的話說得多好,要是曆夏在時他也肯這樣回答,那麼她也不會傷心地走了。
唉,主子的心思真讓人猜不透。
曆夏茫然了,覺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她想起昨夜裏,似乎也曾這樣過,無意識地探出玉手,她很想捉住什麼,可是五指收攏,留下的仍是一片空蕩蕩。
到了此時此刻,她竟不知該相信誰。
肖寧說是願意幫她回家,是否又帶著另一層目的。
書房拐彎處,她差點撞上人,小蠻子驚訝地看著她,神色慌張:“我、我是來上茶的。”
他向來膽子都很小,估計是被驚嚇到吧,小蠻子說話有點結巴,臉色看起來也不大自然,曆夏微地露出嘴角,會意似的對他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越過他,走出別院。
“曆夏……”
他突地喚住她,黑色的眸子露出不同以往的複雜色彩,有著舍不得與說不出的心疼,曆夏聞聲回頭等著,但小六子遲遲沒有再說話。
他也聽到了?曆夏唇畔一動,牽強地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說完,她便提步離開。
與其說她是在笑,還不如說她在哭,那笑可比哭要難看多了。
小蠻子望著她的背影,多次欲言又止,就那樣梗著杵在原地,很久很久。
漫無目的地走著,北國的街道很寬,但人流不多,曆夏不禁在想,不知南國的街道是怎樣的,來到這裏這麼久,除了皇宮,她似乎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
街角拐彎的地方,一頂轎子攔在她的前麵,曆夏驚嚇之餘抬眸,隻見轎內女子掀起窗幔,隱約隱現的紗布將她的大部分容貌遮住,隻露出一雙淩利妖媚的眼睛。
是國舅爺的千金。
猜出女子身份,不是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是曆夏至今仍記得那胭脂的味道,真的很特別,隔著轎子都能聞到。
“長得這麼普通,你說,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
蘇卿華說話的對象是一名少年,眉目清秀,身型有點單薄,應該隻有十七、八歲,嘴角淺淺勾著,笑起來很好看。
“可能是見她的胎眼好玩吧,督主心思,懷玉又豈能猜得透。”少年邊靠近車窗,邊笑著說。
蘇卿華撲哧一聲,當眾笑出聲,那鄙視的目光刷得曆夏臉色發白,身子發顫,她這是給氣的,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像她這麼囂張的女人。
曆夏嘴角掀了掀,正準備反擊,便聽見蘇卿華喃喃道:“為什麼像她這樣反而落得自由,而我呢,榮華富貴加身,卻得做這種不願意做的事,其實我要的不多,為何他總是半點不肯給予……”她眼中有著淒淒愴愴的落寞,可是當她聲音落下,目光重聚,微眯的美目立即覆上一層歹毒和狠辣。“既我不能如願,他也休想如願!”
語畢,曆夏突感後脖一記吃痛,眼前一黑,身子迅速往後倒下,接著便不省人事。
漆黑的夜裏,一記若有似無的呻吟聲低低地響起。
曆夏吃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一片片的黑暗,她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乏力,單是抬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力不從心。
柔荑垂落,觸及的卻是手感超佳的絲綢床單。
門“咦”的一聲被推,隨即被合上,幾近透明的紗幔被輕輕地撩起。
有人朝床邊靠近。
楊墨褪下長袍,躺下時意外壓到一具柔軟的身軀,反射性地身心一顫,離床。
“是誰?”
他靠近桌邊正準備點起燭光,卻發現蠟燭被人有意地收走,就連他身上的火種,都不知在何時被人偷走。
楊墨麵色當即一沉,慍色道:“蘇小姐三番四次玩這種遊戲,還沒玩膩嗎?本王說過,此次出行隻辦正事,風花雪月之事一概不談,蘇小姐可以起身離開了。”
曆夏覺得腦袋有點昏眩,他稱她為蘇小姐,該不會是將她當成蘇卿華了吧?
想開口解釋清楚,但話溢出口卻變成低啞的嚶嚀聲,她嘴巴一掀又試了幾次,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曆夏驚駭地瞠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說不了話了。
等了許久,都未見她有任何舉動,楊墨的不耐頓時竄升到最高點,大步向前跨進,掀起床幔的同時道:“蘇小姐莫非還要本王喚人進來替你穿衣不可?……呀,怎麼是……”
聲音驀然而止,他震驚地看著她。
楊墨從小習武,眼力要比一般人的好,雖然房中光線昏暗,但借助從窗隙滲入的幾縷夜光,他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床上人兒的長相。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聲音透露著驚訝。
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外,不難想像,這柔質的絲被下麵,是怎樣一具色香誘人的胴體。
此時的曆夏頭昏腦脹,根本就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隻是以為他要離開,柔荑下意識拽住他的下擺,不讓他走。
楊墨隻當她是為了白天的事在鬧性子,想要替她將被子重新蓋好再出去尋件女衣讓她換上,可當指端與她的肌膚擦肩而過時,冷不防被她滾燙的體溫嚇了一跳。
“你的身體燙得厲害,是生病了嗎?……”
可是回答他的除了一室的沉默外,還有她愈來愈急的喘息聲,楊墨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手撫上她的額頭,那裏的熱度幾乎可以灼傷他,還有空氣中方才被他忽視的檀香味……
“他們對你下藥了!”不是疑問句,楊墨惱怒地咬牙,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什麼下藥不下藥的,曆夏理解不了了,隻知道身體好熱,就像有一座小火山在體內燃燒,可是她完全不曉得該怎麼做,倒是他剛剛手指停留過的地方,那裏像得到釋解般透著一股清涼,舒服得讓她更加舍不得讓他走。
曆夏拉著他的手,開始在臉上遊走著,隨著慢慢向下滑去……
楊墨倒抽了一口氣,如果手再向下滑去那邊一點點,那裏可就是一片柔軟的雪峰了。
呼吸也開始跟著急促了起來,比起他的狼狽,曆夏反倒舒服地低呻一聲,雖是淺淺的,若不細心去聽還不一定能聽得到,但楊墨卻在瞬間被撩動了情欲。
“水……水可以讓你舒服點,你忍著……”
語畢,他起身要去拿水,曆夏見狀,突然用力地將他一把扯住,方才失去的力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都在瞬間回來了,還變得力大無比……她竟然反過來將他壓倒在床上?
驚人的場麵震驚了她的心魂,但也僅是一秒鍾的事,隨即她低下頭,櫻唇吻住了他微熱的薄唇,那是一種像……觸電的感覺?有點酥酥的、麻麻的,又帶著冰涼的感覺,讓她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去。
麵對她又咬又啃的超爛吻技,楊墨頓時哭笑不得,再讓她這樣折騰下去,他的嘴唇明早起來一定又紅又腫,活像兩條肉棒。
想要推開她,楊墨驚訝地發現,這平時看起來纖細的小丫頭竟然也是個大力王,而且還很聰明地將他雙手反扣,讓他縱然想反抗也使不上力。
啃吻了一會,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雙目盈淚地望著他,又慌又急。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感到自己快要自焚了,再不找東西降降火,她一定會活活被體內的那股火給燒死。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他的觸碰讓她覺得好舒服,好像久逢幹涸的澤地終於得到一點甘露,可是……這遠遠不夠!
楊墨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貫以驕傲著稱的自恃在她淚眼朦朧的注視下,正以極至的速度被迅速瓦解,化作一腔柔情。
他要她,迫切地想要她。
不是因為這房中的催情香使然,而是單純的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