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雖然心中焦急,但想到龍莫若是答應了,便不會再來糾纏衣雲,忙道:“龍莫,你快些答應吧,雲兒,不知她在裏麵怎樣了。”
龍莫臉色蒼白如雪,他閉上雙眸,他想他這一生是得不到衣雲了,衣雲已經有了淩天的骨血。他無奈地歎息一聲,他不能讓衣雲在裏麵受罪了。
看著聽湖越走越遠的娉婷身影,龍莫悠然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聽湖欣喜地奔了回來,明眸中光波流轉,整張臉燦然生輝,“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擊掌為誓。”說著一掌擊在龍莫的手上。
龍莫答應了,雖然是為了衣雲答應的,但隻要給自己愛他的機會,她相信不久後他心中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聽湖身影一閃,瞬間不見了,她早已衝到陣中去了。她也很擔心衣雲的。
不一會兒,裏麵的陣法便撤去了。
淩天和龍莫衝了進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衣雲。
洞中水霧散去,夕陽的餘暉透過洞口,化作點點微光,默默照在衣雲蒼白的臉上。
她雙目緊閉,不知是在昏迷中還是不願睜開眼睛。她整個人仿佛風中的柳絮,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淩天緩緩走到衣雲身前,柔聲說道:“雲兒!”
衣雲緩緩睜開雙眸,看到淩天,喃喃說道:“你們都走吧,我的孩子沒了,我要在這裏永遠陪著他。”
“誰說你的孩子沒了?”淩天進山時,知道衣雲身子很弱,從醫館帶來一名醫者,此刻正在為衣雲把脈。
“誰說你的孩子沒了?”淩天進山時,知道衣雲身子弱,從醫館帶來一名醫者,此刻正在為衣雲把脈。
那老者把完脈,皺眉沉吟片刻道:“孩子暫時無恙,隻是,她體內有一股奇寒在流竄,需即刻祛除,不然時日久了,隻怕孩子還是保不住。”
“你說我的孩子無恙?方才我腹中一陣疼痛,還以為孩子沒了!”衣雲轉憂為喜。
“但,你體內那股寒氣極是奇異,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不敢貿然行醫,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老者搖頭歎道。
“雲兒,你體內的寒氣是如何來的?難道是龍非?”淩天聲音微顫問道。
衣雲垂首默然,良久抬起淚眸輕聲道:“他用冰針紮我的指尖,給我輸入寒毒,若非我將自己困在洞內,隻怕他還會給我輸寒毒。”
君淩天聞言,眸中寒意迸出,殺意漸濃。
他緩緩抱起衣雲,將她全心嗬護,柔聲道:“你放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和孩子的。”
衣雲對上他充滿自責的深眸,苦笑道:“你肯相信我了??”
淩天伸出手,拂去衣雲額前的亂發,低語道:“正如你所言,我該死,我昏了頭了,才不相信你,雲兒,你罵我吧!”
衣雲轉首,斂上雙眸,靠著他的肩,什麼也不願看什麼也不願聽,隻是將頭深埋在他懷中,輕輕嗅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
她不怪他,但若是孩子丟了,她會很傷心的,她不知那時自己還會不會接受他。
龍莫和聽湖緊跟在他們後麵,龍莫眼見著衣雲埋頭在淩天的臂腕中,心中悵然若失,一片恍惚,竟不曾察覺到聽湖已然挽住了他的手腕,如水明眸正在細細注視他,眸中,深情款款。
來到洞外,淩天一眼看到被侍衛押解的龍非,眸中寒光閃爍,冷笑道,“龍非,你真是狠心,連雲兒也害。若是雲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讓你碎屍萬斷。風行,疾雨,先將他拿下。”
龍莫聞言,“龍非還是由我來處置吧!”
“不行,我不會放過他的。”淩天的聲音寒意彌漫,帶著不容拒絕的魄力。
龍非早已感到大勢已去,又見衣雲埋頭在淩天懷中,心中湧上無盡的酸楚。
他冷冷一笑,手腕微動,指尖寒芒閃現,瞬間刺入自己胸口,“你們誰也不用爭,我不會死在你們手中的。雲兒,希望你不久能來陰間陪我。我知道,你從未喜歡過我,可是,我是喜歡你的,真心喜歡你的。”
到了臨死,龍非才驀然覺得,自己這一生一世,似乎真的毫無意義,謀劃裝病十幾年,做了幾日皇帝,他並沒有嚐到手握權力的快感,隻是嚐到了高處不勝寒的淒涼,他的腦中總是時時閃現那個叫黃顏的小丫頭迷人的笑靨,耳畔常常回蕩著她那一聲聲清脆悅耳的蒼容大哥。
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不會錯過她。
胸口,鮮血滲出,疼痛襲來,龍非艱難地說道:“雲兒,你能再叫我一聲蒼容大哥嗎?”
衣雲心中一酸,輕聲呼道:“蒼容大哥!”
眼前一片模糊,在黑暗襲來之前,龍非看到衣雲清澈的雙眸注視著他,聽到那聲醉人的蒼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