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段(1 / 1)

誕生般,回到了幽暗中去。

“山鷹棲於黑暗,而深淵之上,有阿爾卑斯的眾子,無畏地淩越,雲棧輕橫。”

*

直到快走到埃爾文·布萊克的身邊,康斯薇露才意識到,倘若她不聲不響地就這麼突然發出聲音,隻怕會將對方嚇一大跳,立刻轉過身來查看,如此不僅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好繼續接下來的對話。

盡管,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也許是太久沒有和伊莎貝拉以外的活人交流,而伊莎貝拉又是那麼一個充滿活力,永遠喋喋不休的話癆,康斯薇露發覺自己與他人搭話的技能似乎已經退步到了連一個鄉下村婦都不如的地步——她該用“晚上好”開場嗎?亦或者是“這是個不錯的夜晚”?她的確想表達出自己的關切,卻又不想讓對方誤會自己的意.

“如果你真是這麼認為的,布萊克先生,”他仍然能感到那雙眼睛的視線,柔和地在他臉上掃動著,“那麼為何你告訴我那個你珍惜已久的,南半球的故事呢?”

也許是因為,在那一刻,他發覺了高貴的馬爾堡公爵夫人,實際上就跟一個無家可歸,無國可忠的間諜一般孤獨罷了。

那是他聽過的唯一一個,帶著那麼一點兒慰籍色彩的童話故事,於是他說了出口,也不知是想安慰自己,比起其他學院中那些早就被家庭與童年拋棄的同伴們,他還有一個並不在乎自己存在的母親;還是為了寬慰那如同籠中鳥般的公爵夫人。

“我不知道,夫人。”

“那好吧,布萊克先生。”似乎終於聽出了他明顯的拒絕之意,公爵夫人低聲回答道,他幾乎都能透過昏昏的陰影看見那雙眼睛落寂地轉了回去,“我該回去了。”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埃爾文發覺自己正這麼思考著。

她隻是一個可憐的活在無愛婚姻中的女人,為著自己在那次鐵管邊上的會麵流露出的一點溫情感激不已,希望能在自己身上找到那麼一點生活的意義,哪怕是幾句索然無味的對白。這種行為,與自己正要做的傻事又有什麼區別呢?他不也為著國王陛下曾經轉述給自己的幾句讚揚,為著一個他從7歲起就被教導要熱愛,卻從來沒熱愛過他的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即便是遭到了無情的抹殺,即便可能再也看不到藍色矢車菊綻放在柏林的景色,他不也仍然希望能找到一個理由,而不是選擇立刻逃跑,在天涯海角重新開始作為馬克西米利安的人生嗎?

他明知道繼續北上尋找聯絡處無異於自殺,但他不也依舊義無反顧地做出了這個決定嗎?

“公爵夫人。”

他聽到自己出聲喊道。

“是的,布萊克先生?”

那溫柔的聲音立刻響起了,就好像她從未到來,也從未離開,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旁一般。

倘若在這之後,我也悄無聲息地從這世上消失了,至少我也還能繼續活在她的記憶之中。

埃爾文苦澀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我今天接到了一個童年好友的死訊,令人遺憾及悲傷的是,他自殺了。”

“噢,天啊——這真的是太糟糕了。”公爵夫人發出了小小的一聲驚呼,那不同於上流社會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