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常年找到掛著小孩跟女人衣服的那扇門錢,他抬手敲門,裏麵傳出女人的聲音:“誰啊?”
他道:“我。”
末了不知怎的,加了兩個字:“常年。”
裏麵沒了動靜。
常年並不著急,他將手裏有點歪歪扭扭的衣架掰正,掛回橫在頭頂的架子上麵,就在這時,門開了,趙君看到他掛的是自己的豹紋小褲子,臉上沒什麼表情,等著他說,等半天都沒等到,她甩手砸上了門。
這裏的一切好似都又老又舊,那門被砸的震了震,顫巍巍的,有些可憐,莫名其妙成了背鍋的。
常年立在門口,身高腿長,身上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隔壁的中年人開門出來丟垃圾,看到他都不自覺的貼著強走,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
中年人以為是黑社會,或者是什麼殺手,怎麼都不可能聯想到道士上麵去,八竿子打不著的感覺。
“你好。”
剛走到樓道那裏,後麵響起聲音,中年人的身子一僵,打算裝作沒聽見的下樓,又聽到了聲音,“請問你跟307熟悉嗎?”
中年人連忙搖頭擺手:“不熟悉不熟悉,完全不熟悉。”
常年的眉頭輕皺。
中年人要哭了:“旁邊那家是個挺年輕的單親媽媽,跑夜場的,她還帶著個小男孩,別的我真的都不知道。”
常年說:“跑夜場?”
“對啊,就是左拐過兩個紅路燈那家酒吧,一路往前,周圍這一片的酒吧她都有……”
聲音戛然而止,中年人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細了,細的像是平時沒少注意,甚至給人一種經常跟蹤的錯覺,他拽著垃圾袋的手抖了抖,啤酒肚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我那什麼,我就是看人母子倆怪可憐的。”
常年看過去。
中年人立刻說:“但是我沒做什麼!”
常年收回視線,中年人趁機一溜煙的跑下了樓,跑的急,涼拖差點甩飛出去。
307的門第二次打開,趙君抱著胳膊,不說話,就這麼看著門外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不透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常年說:“師弟同我講了。”
趙君先是勾了勾豔紅的唇角,而後轉過身回了屋裏。
常年抬腳邁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屋裏跟外麵像是兩個世界,雖然麵積小,東西多,卻不亂,地上有幾輛玩具車,桌上有一堆積木,牆角堆放著個小畫板,上麵是幾朵太陽花。
這裏隨處充滿了孩子的氣息。
趙君打開冰箱,常年說:“我不喝。”
她譏笑:“沒給你拿。”
常年不易察覺的抿了下薄唇。
趙君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拽了拉環丟進不遠處的垃圾簍裏麵,她仰頭往嘴裏灌了幾口,來不及咽下去的啤酒順著下巴流淌,盡數埋進了修身的白色T恤裏麵,透著難言的|誘||惑|。
常年移開視線去看桌上的玩具車。
“砰”
易拉罐被扣到桌麵上,裏麵的大半啤酒激烈晃動了幾下,濺出來一些,滋滋冒著氣泡。
趙君將男人麵前的玩具車拿起來把玩:“你來找我幹什麼?”
常年沒有看她:“解釋。”
趙君就跟聽到笑話似的,她望著斜對麵茶幾上的相框:“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要我解釋什麼?”
常年有所察覺的順著視線看去,相框裏的男孩站在海邊,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不像他,他迄今為止都沒有那麼笑過,餘生也不太可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