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以為和耶戈爾之間有一種無可取代的特殊情誼。在執政時期,他一麵無可奈何地聽從耶戈爾,一麵心懷歡喜地和他相處,耶戈爾指導他,安撫他,依附於他,這是一種自然界都找尋不到的共生關係。而且,如果以前這隻是單向的情感,起碼這幾天,遊競覺得他們已經坦誠相對了。
遊競最後也沒有想出來,所以他問出了聲。
他感覺耶戈爾的手腕開始顫唞,冷不丁地,他的手被甩開。耶戈爾猛然站起來,退開了兩步,凱哈克的槍口對準了遊競的眼睛。
“我本不想救你。”他的聲音像一寸一寸破裂的冰麵。
“你不是遊競,你是誰?”
第四十一章
遊競感覺四肢發軟,不由自主地向後麵倒去,直到腦殼撞到地麵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了。
耶戈爾這孫子又在水裏給他下了麻醉劑。
這也就是遊競對他不設防,這種伎倆要是放在別人身上,耶戈爾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天琴座攤上這樣的秘書長,糟心呢不是。
耶戈爾走過來,一隻腳踏上遊競的胸膛,猛然踩下去,遊競的胸腔一窒,嗆得差點直接過去,他才放心地相信這人是真的被麻得肌肉鬆弛喪失戰鬥力了。
天道好輪回。
這次被五花大綁的是遊競。耶戈爾可沒他那麼溫柔,皮革鞣製的束縛帶狠狠地勒進肉裏,這玩意兒在前航空時代是宇航員專用,對抗零重力狀態下的飛船震動,別說遊競武力驚人,就是給他一把現成的瑞士刀,他也不見得能割得開。
遊競垂下頭苦笑,他心中仍然有一絲希望,萬一耶戈爾是在詐他呢,他如果承認了不是送死?
但是他突然又覺得很累,這麼長時間偽裝成另一個人的樣子,雖然也不是他故意奪取了遊競的身體,但用人家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享受各種特權,他無法拍著良心說自己無罪。
還是很想有一個人知道真相,知道他不是遊競,這樣他就不用獨自背負這一切。但他不可能看著遊錚那雙冷冽的眼睛說“我不是你弟弟”啊,大哥雖然死板又嚇人,熱愛欺壓弟弟,但對遊競還是操碎了心,如果得知遊競已經不在了,他也會很難過的吧。
他不是害怕遊錚會一槍崩了這個身體裏的妖孽,他是真的,有些不忍心。
所以這個人如果是耶戈爾就再好不過了,耶戈爾和原來的遊競無親無故,他們倆之間的羈絆,無論是提防也好信任也罷,是朋友還是敵人,都是真實的,都是屬於他的。
即使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注定會失去所有。
他低低地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總是要死個明白啊。
“從前一直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昨天晚上突然都想通了。”耶戈爾回答。
“我和遊競第一次喝酒是在河岸基地換防的時候,我代表執政院去勞軍。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少將。”耶戈爾很緩慢地說,“你卻以為我們從沒一起喝過酒,或者說,你甚至以為我和遊競從來沒見過麵,對吧?”
真正的遊競絕不可能忘記。
前來視察的秘書長大人一下飛船就不見了,差點沒急死隨從人員和換防前來的指揮官。
河岸基地的參謀長淡定自如地招呼來一個副官:“看看基地裏少將的那艘星艦還在嗎?”
副官聯絡完畢,報告說:“五分鍾之前剛升空。”
參謀長鬆了口氣:“那沒事了。”他拍拍指揮官的肩膀:“來到基地的第一課,學會適應我們的遊長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