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住那兩個遺孤,轉移到奧菲斯,途中如遇意外,可以就地處死。

執政官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什麼也沒說。

雖然厄科國偷襲發生的時候,這一對雙胞胎才一歲多,但是其中種種內幕,萬一他們知道呢?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至於問完話怎麼處理,他想的也很簡單,無非是山隱公,李後主,宋徽宗,溥儀,西哈努克親王……把皇親貴族圈起來混吃等死什麼的,前人留下了很多可以借鑒的經驗嘛。

耶戈爾把文件放在一邊,起身開始整理儀容,和情人耳鬢廝磨這麼久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墮落到極限了,下午還得上班呢。

遊競愣愣地看著他白皙的雙足踩在地上,剛剛還抱著的纖細腰身被一層一層的衣物覆蓋住,直到耶戈爾把長發係了起來,不滿地回頭瞪他:“你發愣做什麼?”

遊競呆滯了片刻,回答:“我想起來,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似乎忘記告訴你了。”

“什麼事?”耶戈爾隨口問道。

“大法官去世了。”

耶戈爾手中的袖扣落在地上。

遊競是白癡嗎?這種事情不應該第一時間說嗎?

他很快恢複冷靜,問:“他的繼任者是誰?”

這是個驚人的消息,但是喜是憂還不一定。大法官的更替,無論是執政院還是元老會都插不上手,隻能由前任大法官自己提前立遺囑指定。

這棵牆頭草臨終選了誰?

很可能是個壞消息,耶戈爾最好的預料不過是另一棵牆頭草。

遊競回答他說:“賀敏行。”

賀敏行!

耶戈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法院三百一十六名法官,若是赫連定設宴邀請,有三百一十五名無論如何都會賞臉。

唯一一個敢拂了赫連定麵子的,就是賀敏行。

倒不是他跟赫連家有什麼私仇,賀敏行潔身自好,剛直不阿。這並不是耶戈爾欣賞的什麼品質,實際上他也不欣賞賀敏行。

在他看來,賀敏行對於自己作為法官的正義感,就還挺自我陶醉的,甚至有點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意味。

耶戈爾暗暗覺得他蠢,隻不過因為出身貴族,所以沒受過什麼挫折,堅持著自以為是的原則,蠻可笑的。

除了他,大法院的法官基本都是平民,若是有什麼牽扯複雜的案子,誰敢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去主持公道?但搭上赫連定就不一樣了,在赫連定的蔭庇下,法官們有底氣去公正處理百分之九十九的案子,剩下的百分之一,是給赫連定的報酬。

這樣百分之九十九的正義,或許活該受到賀敏行這樣人的鄙夷,但若是所有人都似他,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以我血薦軒轅,天琴座早就沒有人肯做法官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姓赫連,姓遊,姓賀,姓蘇,生下來就有一個做元老的父親。

赫連定一直沒有收拾賀敏行,就是覺得他不成大器,賀家留這麼一棵獨苗也沒什麼威脅。

前任大法官之所以舉薦了賀敏行,或許也是想保住關門弟子一條小命。誰都得給大法官三分薄麵,但實際上,很久沒有人把這個職位當回事了。

這是懸在所有政治家頭上的一把劍,它總也不落下來,大家也就習慣了,讓它在那裏寒芒閃閃,虛張聲勢,沒事兒也不會隨便去動它。

但萬一,賀敏行真的掉了下來,插入某一位的喉頭呢?

耶戈爾勾起一絲笑,這麼一個自詡正義的愣頭青,他不利用都覺得可惜。

下班之前,耶戈爾還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抽出了拉西莫夫臨走之前,偷偷給他的那張記憶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