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卻是裝傻。“我一介江湖草莽,怎麼會知道趙大人口中的那人是誰呢?”

柳琉完全沒有想到這五個人就這麼走了,打都不打。花姑好厲害啊!幾句話拋出去,就把人嚇跑了。他滿懷著仰慕的心情,從巨石後頭跳了出來。“花姑!”

那紅衣女子可沒想到這個看著嬌弱的孩子能喊出這麼淩厲的一聲。她疑惑地看著柳琉:“大恩不言謝啦,不過你要是想謝我也沒有關係,我身上沒銀子了,快點來孝敬一下你的恩公。”花姑衣擺一甩,人一躍就已經坐在了柳琉先前躲藏的那塊石頭上。“這裏還有一個小子。”她把乖乖地躲著的盧友章給揪了出來。

柳琉眨巴著眼睛跑過去和花姑拉關係。“花姑,我知道你不認識我的,但是你一定認識我師父。我師父是無顏哦,就是那個怪老頭子啦。”

正仔細琢磨著盧友章麵孔的花姑忽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她的頭並沒有動,隻是那圓圓的眼睛往上一吊把柳琉好好地打量了一遍。“無顏?!你是他的徒弟?”

“是的。師父他老人家老是和我說起你呢!”拍馬屁是個在任何地方都通用的招數。

“老人家?我可不記得他有多老啊。”

“……都皺得跟個風幹的芋艿差不多了,還不老麼……”

“哈哈哈哈……風幹的芋艿?三年前見麵的時候,還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三年之後就是一個糟老頭了?”

花姑的話不啻於驚天霹靂。三年前的無顏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那麼三年前老是躺在槐樹下和宣嬤嬤嗑瓜子的老頭子是誰?難道還有一個人和我師父一樣叫“無顏”?

“花姑,我師父的名字是無中生有、顏如舜華的無顏。”

“這個我自然知曉,他是無花的師弟,他的法號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哎?!無花的師弟?那個人不是和尚麼?我師父是和尚?不,不,我們說的一定不是同一個人?!”

“可我隻認識一個無顏啊。”

“但是我師父真的認識你……等一下……他不會……騙我到現在吧……”

花姑彎著一雙眉眼,笑著寬慰柳琉:“或許是為了躲避仇家之類不得已而為之。”

雖然柳琉也在心裏用這般說法搪塞自己,可又是如鯁在喉,難以將自己與老頭子之間的嫌隙看得如此雲淡風輕。“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師父瞞著我已經有十六年了。”這實在叫柳琉難以置信。

小留院與世隔絕,哪裏是什麼危險的地方。為什麼師父在小留院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呢?

“你別亂想了。回去問你師父不就知道了麼?”

一邊看著緊張的盧友章也點頭說道:“嗯,師父別亂想了。”

“喲,這小子是你徒弟?”花姑一把拽過盧友章,端著他的下巴仔細地審視起來,“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

花姑下手總是不留情麵,盧友章被翻弄得實在是吃不消了,柳琉便伸手把人從花姑手裏奪了回來。“花姑,剛才還謝你救了我們。可是我這徒弟太會招惹是非了,我這會兒一定得帶著他先離開這裏了。”

“你是回京師找你師父去麼?”

“是的,眼下真有很多事要找那個臭老頭好好討教討教呢!”關於小師妹和寧揚的婚事,還有老頭子是不是真的瞞著自己十六年,最主要的事現在盧友章還傻著。能趁著這個時候讓他拜師祭天的話,就算是他以後神智恢複了正常,這個師徒關係他都賴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