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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敢就集合羽林兒郎,帶著蒼鷹細犬,赤旗長弓,騎著駿馬,身著錦衣,出發前往甘泉宮。為何要穿錦衣?因為通常這個時候也是羽林兒郎們接受長安少女夾道歡呼,雀躍尖叫的時刻,當然要好好裝飾一下自身。
一騎絕塵,箭無虛發,李敢這天收獲不少,心情也放開了不少,夕陽西下,他縱馬湖邊,讓馬在湖裏洗個澡,他自己也跳到湖裏去遊一回泳,舒服自在。晚霞的最後一抹餘暉映照湖麵,李敢上岸,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他一驚,今天甘泉宮內隻有羽林兒郎,何人會拿走他的郎中令錦服?
“怎麼,沒有衣服穿嗎?”身後傳來冷冷的但熟悉的聲音。
李敢赫然回首:“冠軍候,你怎麼在這裏?”
“我在這裏又怎地?難道你想上奏陛下治我私闖宮禁之罪?”霍去病冷笑道。
“陛下讓你來的?”
“不是,我確實是私闖宮禁。”
李敢注視著霍去病,緩聲道:“你回去吧,就當我沒看到。”
“你是不是也想讓我當沒看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問你,昨夜,陛下是不是留你在宮裏?”
李敢皺眉:“昨夜之事你怎麼就知道?你監視我?”
霍去病臉色發青:“那就是說昨夜之事是真的?”
“真與不真都跟你沒有關係。從我還你手鏈的那一天起,我跟你的情份就已經斷了。”
霍去病仰天厲笑,複盯著李敢緩聲道:“是啊,真與不真與我有何關係?不過,來了也好,至少確實明白了,我與你之間真的了斷了。”
李敢有些疑惑地看著霍去病,看著他拂袖轉身,看著他絕決遠去,才驚覺自己那一身錦服,霍去病還沒有還給他呢。隻能等到夜□臨,才回到宮裏,借了別人的衣穿。
羽林兒郎在甘泉宮趕獵三天,基本上確定了一個安全的行獵範圍,然後放了些野畜將養半月後,李敢奏請皇帝陛下移駕甘泉宮。不料冠軍候霍去病也上了一個奏折,說近日或有雷暴,請延緩十三日移駕。
當天晚上長安就下起了暴雨,皇帝陛下見此情景,就讓李敢推遲十三日才移駕甘泉宮。
暴雨時下時停,終於在第十二天烈日當空照,第十三天聖駕啟程,帶著文武百官前往甘泉宮。陛下的車駕裏除了皇帝陛下,還有大將軍,驃騎大將軍,禦史大夫,國師一起陪同,這是要恩寵殊絕,才有同車而行的榮耀。李敢騎著馬,指揮著羽林衛小心保護著文武百官的車駕前行。
到了甘泉宮,李敢安排文武百官入住,等到一切安排停當回到自己的居所,已經夜深。
國師居然來了。
李敢有些驚訝:“國師為何深夜到此?”
李少君將一盤紅白相間的糕點遞給李敢:“郎中令辛苦,這糕點送給郎中令品嚐。”
李敢看那糕點,紅如豔陽,白如冰雪,竟似有些如幻如魅的感覺,莫名的就被吸引,但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郎中令,這糕點是冠軍侯請我送的,您真的要辜負他的一片心意嗎?”
李敢看了李少君一眼,才伸手接過,輕聲道:“多謝國師。”
李少君笑道:“郎中令不請我入內坐坐嗎?我還帶了好茶呢。”
李敢輕笑,低頭道:“國師,請。”
兩人入內坐下,李少君一邊衝茶,一邊說:“郎中令大人,您也知道冠軍侯的脾性,從來不會直截了當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他這心裏,是真的思念郎中令的。”
李敢聽著李少君的話,無語,隻是接了李少君遞過來的糕點,吃了,清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