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歐陽淩!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她始終望著他,並不言語。
歐陽淩倒也不惱她的冷冰冰,右手扶著她微微坐起身,這才將藥一口一口送到她嘴邊。
麵上略有些不自然,落玉尷尬地移開了視線,雖極為不情願,倒也不好阻止他。
隻因自己也不知這歐陽淩平日裏如何對歐陽玉的,便也不好拒絕了他,以免多生疑慮。
“玉兒,你之前的事過去了便當它過去了,這兒不比風始國,萬事師兄也能護你周全的。這些日子你先好好養傷,等改明兒身子好了些,師兄再帶你出去走走。雖說這鳳玉國的確是不比風始國富饒,可自你去年裏走後這兒變化倒也不小,值得一看。”一勺勺將碗裏的藥汁喂完,歐陽淩不急不徐地說,狹眸中透露出幾分憐惜。
他這師妹本就從小嬌生慣養,自己與師父都舍不得罵半句,可誰知到了那風千漠那,卻硬生生給折騰得變了一個人。
落玉點了點頭,本欲躺下,而後忽地仔細一思索了他的話,不由大驚:“這裏是鳳玉國?!”
心下一陣慌亂,她急急地抓住了歐陽淩的手,眼中盛滿了震撼。
見狀,歐陽淩倒是不以為意,手心不著邊際地反握住她的手,聲音中多了些不悅道:“難道你還放不下那薄情寡義之人?!”說罷見落玉臉色一變,眼中頓時出現痛苦之意,忙又軟下聲轉而勸道:“如今他已成新帝,你也不用再掛念什麼,你與他的事我也多少有些耳聞,既已不是夫妻,你又何必還執著於那根本不可能的情義?!”
說完又是一歎,鳳目中閃現少許自責和無可奈何。
新帝?!心裏咯噔一聲,落玉怔在那兒,滿眼難以置信地盯著歐陽淩。
“不錯,我自京城將你救來已過了三個月,風千漠於兩月前稱帝,並已封妃統攝後宮,所以...事情至此,你也別再對他有何牽掛了。”一隻溫熱的手忽地撫上她的眼,將睫毛上溼潤的水珠輕輕地拭去,動作極其溫柔。
他,終究登上了那個位置!輕歎了口氣,落玉不自在地挪開了臉。
她一直不習慣與不熟識的男子有多於親密的行為,即使這人親如兄長,她也覺得十分別扭。
“玉兒,你對我生疏了。”興許是察覺到她的異樣,歐陽淩撫了撫她額上略有些汗濕的發絲,輕聲道。
心下隱約有些不安,落玉側眸,不經意迎上他似笑非笑目光,便回之以落落疏朗的一笑。
歐陽淩靜坐著看了她一會兒,眼中似有似無地飄蕩些探究的情緒,他忽然歎口氣,轉身回到一旁的桌上,雙手浸在金色的盆中,小心翼翼地拿起塊濕帕子,俯身而前,他細心地為她撥開額前的發絲,用浸濕的棉布輕輕地擦拭著上麵沁出的細汗。
落玉不語,她靜靜地看著那張完美的側臉,眉似濃墨,眼如丹鳳,瞳中帶波,一時看癡了。
“怎麼?看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覺得為兄這張皮相為上乘?!”戲謔地睨了有些心不在焉的人一眼,歐陽淩十分熟練地做著這些動作。
目光陡然間黯淡下來,落玉任他動著,心中恍然浮現出一種久別的親切感,一時眼眶不由泛紅了。
而後轉念又想到平日裏始終跟著自己的依月和銳兒,不由更覺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