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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的突然離開,讓我措手不及,尤其是在財務方麵。房東催著要下麵半年的房租,當時我每個月的提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除了必要的開支,剩下的錢都彙給了老家的母親。父親走後她的身體狀況一直欠佳,但我卻又不常回去,大概也是出於心虛。

當然另一方麵,留在這裏生活,也是因為趙恒。前程越是迷茫,就越需要有那麼點盼頭。我也就這麼一點私心了。可計劃之外的是趙恒會搬來為我分擔一半的房租。他從我們以前的室友那得知我借錢的事,來找我的時候先斬後奏地搬了他的行李過來。我還沒阻止他,他先說話了,說東北來的那哥兒們晚上睡覺鼾聲震天,對床又是個一個月都不洗澡的野人,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隻能來投靠我了。

張琦對此沒什麼意見,甚至覺得是件好事,因為這離她家和銀行都近,和一個多小時車程才能到學校相比,隨時可以上來找趙恒。她是個說到就會做到的姑娘,所以後來常見她來家裏坐坐,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或者幹脆就留在家裏一起上網閑聊。

兩個人在一起摩攃不可避免,越是親近,越是挑剔。趙恒是個暴脾氣,我有時候也會為張琦捏把汗。從良心深處,我還是覺得張琦是個不錯的姑娘,漂亮、大方、能幹,沒有什麼過分的大小姐脾氣。至少跟她在一起這些年,趙恒的邋遢有了不少的收斂,原本日夜不分的作息習慣也徹底改變了。真的,有個人管著你會很不一樣,一個跟你沒太大關係的人是不會冒著被你誤解被你狠的風險一遍遍跟在你後頭嘮叨那些陋習的,張琦當然是希望他好,他好,他倆都好。但有時候習慣跟病毒一樣很難驅逐,趙恒和所有人類一樣身體裏養著幾條懶蟲,有時候為了多睡一會兒好幾天懶得不刮胡子。張琦說了他幾次,這家夥屢教不改,後來有一天我通宵做報告大中午的起來,出門就撞見兩個人在客廳裏吵。那天張琦約了他一起去選電腦,在百腦城等了他半個多小時沒見人影,上來一問,趙恒居然忘了這回事。

起初還隻是態度強硬的你來我往,張琦追問一句,那家夥就爭辯一句,後來慢慢就劍拔弩張,咄咄逼人了。其實本來就是件微乎其微的事,隻是雙方都不肯退讓。張琦說他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低,成天窩在象牙塔裏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競爭有多殘酷。

我置身事外,也沒打算看熱鬧,草草收拾了去公司跟老板彙報,晚上回來,張琦已經走了,趙恒在洗澡。我特地給他把刮胡刀放在洗臉池邊,好讓他別又找借口不收拾自己。他聽見我進來了,就問我吃了沒。我說還沒,你呢?檢討過了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顧衍清,你知不知道,我最煩她把我跟她身邊那些銀行男放一起說事。你知道你走以後她說什麼?她說他們行裏沒一個男的像我這樣,我自己都不顧個人形象,還怎麼指望別人能看出我裏麵不是一包草。媽的,我又不是女的,用不著像她那樣每天花裏胡哨地去見人。

我不予置評,其實張琦說的沒錯,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外表光鮮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