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總是更早更快地被人帶回家。不然,我又為什麼看上趙恒?性格合適、誌趣相投那都隻是添磚加瓦,第一眼能看得順眼,得是爹媽多大的造化。

他見我不說話,又問,我這樣子就那麼見不得人?

你要我說實話?

當然。

挺爺們的,真的。但你得從張琦的角度想想吧。

她就是愛沒事兒找事兒。

除了你爹媽,也就她能管你的閑事。

趙恒洗完了,嘩地出來,往我跟前一站,然後照了照鏡子說,我也覺得我這樣子挺性感的。我當即笑得不行。他回頭衝我一樂,你說她為什麼就不能像你這樣多看到我一點好的地方?

我說,那是因為,她是我嫂子。

他拿起刮胡刀開始耕耘,可是,爺們兒才更了解爺們兒不是。

我沒應他,直接出去了。了解和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根本是兩碼事。

後來沒過多久,他們倆又和好如初,我聊以欣慰。很多事情說開了誤解也就煙消雲散了,那段時間張琦換了個挑剔的新領導,工作壓力不小,鬧點小情緒也正常。

總體而言,趙恒知道,張琦是那種適合一塊過日子的姑娘,至少那時候是。畢業以後我們四二三宿舍的那些哥兒們還聚過幾次,盡管每次都湊不齊,但無一例外,都會拿趙恒開涮,問他什麼時候把事兒給辦了。趙恒問我們是不是現在有錢了,都特別急著要交份子錢。我頭一個說是,借酒壯膽這種事幹不出來,說點心裏話還是可行的。其實張琦也早有這個意思,礙於趙恒還沒放出來禍害社會,沒有挑得太明,但也好幾次暗示趙恒見見父母,先定下來,也算有個交待。

趙恒太極打了好幾輪,半年多前,他跟係裏秋遊剛回來那天,他爸媽突然來了。除了我很意外,趙恒也是,在旅遊大巴上就緊趕著給我打電話,托我去機場接一下,那天我剛好借了同事的車。我去了,可沒接著,趙恒又掛電話給我,說張琦已經接到了讓我賓館,我又拐回去學校把那家夥帶到飯店。

車上趙恒一言不發,我估計他不知道這事兒,可到了那見了爹娘,這小子換了一副乖兒子的形象,連我都是頭一回見。我杵在那站了一會兒,張琦那天隻化了個淡妝,穿得葉落落大方,看得出來很討二老的歡心。

我給了趙恒胸口半拳頭,行了,現在放心了吧?

趙恒在我耳朵邊上嘀咕,她這是先斬後奏,將我一軍。

你總是按兵不動,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說完,我就要走。

他媽看見我,問了句是誰。趙恒說,顧衍清,跟你們提過,以前我們睡一床,特好的哥兒們。

我們上下鋪,我傻笑著還自己清白。他媽象征性地留我一塊兒吃飯,我當然婉言拒絕,人家談成家立業的事,和我這個哥兒們有什麼關係。

我在飯店看了一會兒,隔著窗玻璃和窗簾能隱約看到他們的剪影,想象著張琦給他爸倒酒,給他媽盛湯。而趙恒坐在那,特別的省心。張琦替他都安排得這麼妥當,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我開著同事的車在新區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回去喂自己。一喝醉,就特別討厭腦海裏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場景。那是我這幾年來頭一回喝到上吐下瀉。我還買了一袋子我平時愛吃又不舍得的生蠔,一口冰啤就著一口生蠔狼吞虎咽。

我以為我早看淡了,都這麼平平淡淡地陪他這麼一路過來了,結局是板上釘釘早規劃好的,還有什麼不甘心的。都多少年了,在一起能幹的事兒也都幹遍了,早該膩味了,就像這生蠔,吃多了怎麼會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