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我吐得昏天黑地地躺在床上,有一陣胃裏絞得自己都覺得是大限將至,就算死不了,我跟趙恒之間的那點緣分也到了頭了。我知道再這麼下去不行,沒準還能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到時候就晚了。

人得知足常樂,我這輩子能這麼苟且偷生地跟他身邊潛伏這麼久,真是賺夠本了。這麼想,人就越痛快,把啤酒灌得滿臉都是,一滴不剩地全部消滅。

那天晚上和後來幾天,趙恒都沒回來,後來我才知道他爸媽原定下個禮拜飛去新加坡看趙恒的姐姐,張琦知道了就請他們早點提早來玩幾天,然後再轉機走。他爸媽早就聽說有這麼個準媳婦,當然是迫不及待。張琦特地請了年假,趙恒也就陪著他們在周邊玩了幾天。

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好了,好得根本沒有任何不正常的痕跡。

趙恒一進門就注意到我的行李箱。我跟他說要出差,公司派我去西南的新區域拓荒,一去最起碼就是三個月,要是不順利一年半載也說不定。他愣了一下,整個人像是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問怎麼這麼突然。我輕描淡寫地應付,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想要混口飯吃,就得聽從安排。

他把出去玩帶回來的特產放在桌上說是給我的,我隨口問了句,這些天你爸媽挺高興的麼。他恩了一聲,沒其他補充。

我也不再追問,免得知道得越多,煩惱越多。難得糊塗,還真是難得,更何況都已經決定走了。我盤算得還算細致,正好那陣子談潛在客戶的時候認識了個男的,後來居然在那種酒吧碰頭了,生意雖然沒談成,他說倒是對人挺感興趣。我對他的感覺說不上來,但至少不討厭,日久生情也算是個值得一試的門道,更何況沒準先日一下也就生情了。

那家夥說他在郊區有套閑置的房,一直沒能租出去,我要是住過去,也算是為他分擔了。這世道,真是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我解救別人了。我專門挑了趙恒不在家的時候一走了之,然後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我已經下了飛機,這兒空氣真好。

04

我下了地鐵叫了輛黑車到了那地方,循著門牌號麵對著那座小別墅,終於明白為什麼租不出去了。陸丞在大門口迎接我,把鑰匙扔給來,問我滿不滿意。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讓我覺得自己像是隻兔斯基撞進了狼窩。可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自己的運氣,還不至於好到能遇到一個變態殺人犯,除此以外,我一沒錢,二沒可利用之處,簡直沒什麼可失去的。他那麼“有誠意”把我給騙過來,無非就是我腦子裏想過的那件事。

來之前我就想好了,顧衍清你小子,也該為自己規劃規劃將來了。陸丞家有個露天遊泳池,下午他去書房開電話會議,我就在裏頭逍遙,好久沒遊了,連溺水的感覺都這麼棒。陸丞忙完了便第一時間回來,他說要檢查一下我有沒有被泡軟,我說等你追上再說。我拚命遊,那家夥水性極好,不一會兒就把我給逮住了,摁在池子邊上親我。一開始我就沒適應,很不配合地在水裏掙紮,使勁掙脫,陸丞大概沒碰到過這樣的,有點掃興,有點惱,但沒發作。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嗆了水,太難受了。

他問我你多久沒遊泳麼。

我說不記得了,隻覺得水好鹹。然後我意識到這水又不是海水灌進來的,哪兒來的鹹,隻好把話說圓了。我小時候在海裏溺過水。

他點點頭,摸了摸我的頭,讓我回房休息。

他摸我那一下讓我徹底明白那鹹是哪兒來的。我仰頭跟陽光對著幹了一會兒,然後狠狠抹了把眼睛,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