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聲。
我嘿嘿地笑了:“難得孩子高興嘛。”
“哼,要是胃痛可不準怪別人。”詩瑛冷哼了一聲。
我轉頭陪笑:“不怕,我的老婆最好了,回家後會為我加餐了。”
“什麼時候學得油腔滑調了,沒結婚那會還沒發現你嘴這麼貧。”詩瑛指了指前方,“哎,我說你看路啊,上次還沒教訓啊。”
“是,是。”我急忙認真駕駛起來。
我在心底哀嚎,難怪上次安兒對她的老師說媽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她說老鼠那麼可怕,但是爸爸能把老鼠打死抓走,不過這樣厲害的爸爸在媽媽麵前,隻要媽媽一個白眼,爸爸就嚇到不行,什麼都要答應。這還是安兒的老師當成笑話在和我通話時告訴我的,我記得當時我臉部肌肉那個僵硬啊。不過,家庭和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詩瑛再好,潛意識裏還有一點女強人的好強和身為教師的固執,我不時的低頭也是必要的嘛。我們這麼多年一起打拚,一起經曆過風風雨雨,也一起忍受平淡,為柴米油鹽而奔走,卻還是保持著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旁人總是會帶著羨慕的口吻稱讚我們感情好,但又有誰知道我低了多少次頭,詩瑛受了多少次委屈呢?
第42章 家長會(二)
家長會對於男人來說,是一個可怕的災難。除了看我的寶貝女兒在台上大展風采很是欣慰,不然老師千篇一律、萬年不變地在台上呼籲家庭教育配合學校教育我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看頭。第一百零一次地在心底悄悄打著嗬欠,我偷偷瞄了詩瑛一眼,坐在旁邊的詩瑛顯然已經從剛才看到安兒在上麵“大放光彩”的興奮中調整過來了,六十度揚起的嘴角變成了四十五度,儀態優雅從容而又認真端莊,相比詩瑛剛才與其他家長打交道時的熟稔和圓滑,在旁邊木訥得隻會微笑的我相形見絀得太過厲害了。想到待會又會見到詩瑛和安兒老師的交談風生水起,我隻能幹幹陪笑,我的頭皮就又是一陣發麻。說這些“賓主盡歡”的話,在我看來,比在談判桌上殺退敵手還有難度。
上麵的老師一說結束了,我就急忙碰了碰詩瑛的手臂,低聲說:“我先去上個廁所,待會去辦公室找你們。”
詩瑛的教養讓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卻還是點了點頭。
詩瑛的執意和安兒的要求讓我們坐到了最前排,也導致了我現在隻能從座位排的側麵通道往後撤,從後門“逃”出去喘口氣。出了會場,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完全忽略掉自己剛被所有人檢閱過的事實,我為自己短暫地逃離那種時而“一團和氣,一片和諧”的喜慶氣氛,時而“痛心疾首,憂國憂民”的詭異氣氛而暗喜。天知道現在的兒童教育者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們那個年紀像現在這個歲數哪個孩子不是痛痛快快地玩,歡歡喜喜地遊戲。再看現在的小孩,這麼小就有學業競爭,語文數學加上英語還不算,還要比拚才藝這一項。要是像安兒一樣真心喜歡鋼琴和朗誦還好,不然豈不是早早就為孩子戴上了枷鎖。不過,話說回來,安兒也有抵製鋼琴的時候,有時太累了,她也會鬧脾氣,倔強地想玩她的洋娃娃,甚至還和詩瑛對峙。看來安兒不僅繼承了好的基因,連詩瑛固執的一麵也學得淋漓盡致。有一次詩瑛也拿起了那根專門定製的小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她的手板。看到安兒無聲地掉著豆大的眼淚,卻將下嘴唇咬得緊緊的,眼神裏全是不服氣,我想過去勸一勸,沒想到詩瑛還沒生好氣地衝我說:“都是你寵壞了她,做事情不堅持到底怎麼行!”我提出異議,詩瑛就一句“你懂教育還是我懂”,直接就把我堵得死死的。我無奈,隻能看著安兒被打得痛到受不了了,最後哇哇大哭,直到啜泣哽咽著求饒認錯。現在回想起來,一來二去,教育安兒的重任我好像“順手推舟”,幾乎就都丟給了詩瑛。哎,心裏百感交集啊。
安兒的學習環境還是挺不錯的,也無怪了如此高昂的收費。因為認定了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詩瑛一錘定音,直奔全市最好的招牌而來。不看別的,看看這清幽的小庭院,這青翠的綠化,還有修剪良好的花圃,就知道其管理還是值得稱道的。
我正站在一個不小的花圃前流連,就聽到後麵傳來了一個聲音。
“您是秦安兒的爸爸?”
我回頭,看到一個看起來比我年紀略長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我麵前。我急忙轉過身:“是的,您是?”
“哦,我是張琪琪的爸爸,張榮。剛才有一個舞蹈的節目,我的孩子是第二排靠左的那一個。”
我這才看到對麵的男子也是一副西裝革履,很正式的打扮。“噢,幸會,幸會啊,您家千金真是多才多藝啊!我是秦遠之。”我伸出手,很自然地就說了這樣一句,老實說,我還真沒看清是哪一個孩子,畢竟那麼一大群身高差不多,裝扮差不多的孩子一下子全湧了出來,我還真是分不出眼神一個個細看。
那男子也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哪裏哪裏,千金才是真正的多才多藝啊,上一次家長會不還表演了鋼琴獨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