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過頭。

“怎麼不叫我?”

“齊總,我先走了。”

雷鳴跟著從書房裏走出來,衝張宜一頷首,拎著包走向大門,齊庸正瞄靶似地盯著張宜,壓根沒有理會。

“人家跟你說話呢。”

張宜指了指門口,雷鳴已經關門出去了。

“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餓。”

張宜是給餓醒的。醒來看了眼鍾,都下午兩點了。她想下床找點吃的,走過書房聽見裏麵有人說話,又繼續往前走,剛走到客廳,齊庸正突然竄了出來。

不由分說,又是臨空一抱,他陰著臉把她安置在床上,強壓下心裏的火,低聲細語地問:“想吃什麼?”

他以為,她這是要趁他不注意離開這裏——都換好了衣服,悄無聲息地就要走到大門口。

幸好半開著書房門,不然。。。。。。

“酸辣粉,臥個雞蛋。”

“不行。辛辣的不能吃。”

“。。。。。。”

“醫生特意交代的。。。。。。要不,給你做點別的吧,除了酸辣粉,還有什麼想吃的?”

齊庸正看著她稍有生氣的臉色驀地黯下去,後悔自己剛剛對她提得要求回絕地太過無情了,開始跟哄孩子似的,恨不得隻要她聽話就給糖吃,要多少給多少。

“沒有。”

張宜才不吃他這一套,蒙上被子臉衝裏,翻身睡下了。

齊庸正看著她繃直了裹在被子裏的小身板,悻悻地走進廚房,下了碗陽春麵,臥了個雞蛋。

小時候齊建華不著家,陽春麵是他自己可以快速填飽肚子的最佳美食,做得多了,自然摸索出些門道,煮出的麵條細滑爽口,再淋上些許麻油生抽,香氣撲鼻。

想著張宜一心要吃酸辣粉,可能沒什麼胃口,齊庸正煮好麵條後把以往的麻油生抽換成了紅蔥香油拌醬,熱騰騰的麵條上蓋兩勺,滿屋子都是誘人的蔥油香。

拌一拌,捧著這香氣進屋,“下了碗麵,趁熱吃吧。”

張宜回過頭,見他端著碗誠惶誠恐地立在床邊上,坐都不敢坐,心下有些好笑,卻不動聲色地拿著勁,說,放這,你出去吧。

他應聲放下碗,說:“當心燙,吃完叫我。那,我先出去了。。。。。。”

她沒理他,待他關上門,張宜猛得端起碗,卻被碗邊燙得一縮手,趕緊摸耳垂。天,這麼燙的碗,他剛剛就這樣一直端著?

顧不上這些,張宜實在餓得心慌,加上這麵的味道確實了得,三口兩口,被她吃個底朝天。

齊庸正守在門邊,聽見屋裏吸溜吸溜的吃麵聲,拎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一些,想留住她的心,先留住她的胃吧。

臥床靜養的日子實在難熬,張宜看得出齊庸正有意避她,不是吃飯喝水換藥這樣必做不可的事,從來不敢敲門驚動她。吃飯也是放下就走,等她吃完了再進來收碗筷。除此以外一扇門隔著兩個人,各想各的心事。

晚上張宜自己上完藥,躺那發了會呆,白天睡多了,現在兩眼直放光。

待那藥勁過去,感覺不到疼了,她光腳下地,形色如鬼魅,朝客廳走去。

客廳裏沒開燈,光源來自書房。齊庸正正坐在書房裏對著電腦,一篇篇翻著電子菜譜,不時低頭在本上寫寫畫畫。

張宜借著這光,悄無聲息地繼續往前走,目標是客廳敞闊的飄窗台,給齊庸正設計成了鬆木軟榻,窗外夜景無敵。

一抬眼,齊庸正看見了書房門外的人影,斜成45度角拉得長長。除了那個讓她無計可施的女人,還會有誰?

屏息凝神,他等著聽那關門聲。他想,他絕不會放她走的,他隻是心存奢望,幻想她並非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