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打跌,“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你不會用浪漫一點的方式嗎?”
他不會。關重山輕咳,直接從花下麵的泥土裏把戒指盒挖出來,“我事業,我的愛情,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關重山有些羞愧,“我很想埋在樹下頭,可是那樣一來動靜就太大了。沁沁,意╩
“我去聯絡護工,你帶沁沁回家給孩子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再吃頓熱飯。我給孩子新買的衣服放在陽台,有時間就拆了放洗衣機裏透個水。”關重山和顏悅色的彎下腰,“沁沁,江阿姨帶你回家好嗎?叔叔給你買了新玩具,還是很多圖書喔。你乖乖的,叔叔忙完這裏的事就回家陪你。”
關沁留戀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秦雨珊,似有不舍之意,卻重重的對著關重山點了頭。形勢比人強,倔強是毫無意義的事。關重山看著江梅牽著關沁離去的背影,心裏大感安慰。真不愧是他關重山的孩子,比秦雨珊這個生母強過百倍。好基因終究是戰勝了壞基因。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長大成年後變成一隻沒頭沒腦的蒼蠅。
趁著秦雨珊熟睡,關重山三下五除二利索的辦妥了請護工的一切事宜。護工是位中年大嬸,姓朱。一看就是麻利的能幹人,言談爽朗,大包大攬對關重山拍胸口說:“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你就放放心心的工作,你媳婦的事我會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一邊說一邊收拾床邊的小桌,把單據分類,雜物歸總。擰了帕子為秦雨珊擦拭額上的汗。對得起關重山出了別其它護工多出兩成的價錢。這個錢誰來付,當然是秦雨珊哪。一想到她醒來之後暴跳隱忍的表情,關重山就感到無名的愉悅。
秦雨珊向來摳吝,哪怕入了關家,也是一分錢恨不能做兩分錢花。周芳生前曾對關重山說:“雨珊這孩子,對自己也太狠了。衣服鞋襪全是折後折,竟沒有一款是當季的產品。說起來我們家雖然不是很富裕,但也算是小康。生活費我都給得足足的,這孩子,一個月當中竟能省下一半給我。我不肯要,她就用我的名義存起來。重山,娶妻娶賢。你覺得嚴沁好,可嚴沁哪是能當家理事的人。生活奢侈,今天香港,明天海外。這樣的女人任性自私,凡事隻會考慮到自己的需要。重山,你和嚴沁是不能長遠的。在婚姻中,會付出的人才會是好伴侶。”
他哪裏聽得進去,關重山對人對事自有考量。他覺得一個壓抑自己基本需求處處迎合美德的人,特別是女人,是不真實的虛假。這樣的人,重聲名更甚於自己的人性。而他沒有興趣與一隻活著的能呼吸的牌位過一輩子。
哪怕這隻牌位為他生下了孩子。
關重山決定回家休息好好陪沁沁。他對朱嬸說;“有情況就給我打電話。”然後穿過醫院的長廊下了數十個台階到一樓。
這家醫院他極熟悉,因為周芳就是在這裏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在那個夜晚,他茫然失措的在夜色中徘徊,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地方可以供他休憩或是訴說。
嚴沁一直遠遠的跟著他,每當他回頭,就會對他露出一個倉惶的飽受驚嚇的表情。他懂得嚴沁的意思,嚴沁想聽到關重山對她說:“嚴沁,我母親的意外過世真的不是你責任,更不是你的錯。”
真男人不會把自己的過錯歸罪到無辜的女人身上,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自己挑的。
然而關重山錯過了向嚴沁表達這個意思的最佳時機,或是所有時機。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沉溺在自己的痛苦裏,自己的思緒中。不管不顧甚至不曾瞥過嚴沁的臉色。他不再抽時間關注嚴沁的心情,和她溝通他的想法。周芳走後的關重山,象一棵被剝了皮的樹,瑟瑟在寒風中,讓嚴沁看盡了一個男人在身處絕境中的卑弱,懦怯,甚至無恥。
可是,他們不是曾海誓山盟,會相互扶持,會白頭到老?
在他們的誓約裏,獨獨缺了一項:會耐心守候彼此的成長,不管遭遇什麼樣的風雨摧辱,都會不離不棄。--------誰還會甘心情願的做一個種樹的人呢?施肥,澆水,是一樁力氣活。稍不留心,就會搭上自尊白陪上自己的一生。
室外陽光熠熠,關重山行走不慎,險些撞上一個女人,一個懷孕的大肚子女人。
孕婦的男人衝上來對關重山嗬罵道:“走路不帶眼睛的,瞎走什麼?”
關重山看了他們一眼,深呼吸後,緩緩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嚴沁向來能夠體諒他人,皺著眉護著自己的肚子斯文的說:“沒關係,小心點就好。”嚴沁勸自家男人:“你又亂發脾氣。”
她從前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