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以,如今萬事都是嚴沁在做。下廚,換燈泡,清掃垃圾,做清潔。鍾衡不是不想幫手,但大少爺做慣了,不是今日燒了這個,就是明日打了那個。光是那套關重山萬裏迢迢背回的廚具,如今就已被鍾衡打得七零八落。兩隻薄胎的茶盅,關重山生前最喜歡用此盛紅茶,現在也隻餘了一個。握在嚴沁的手上,她不斷的倒水,不斷的又把涼去的水盡數傾在牆角的花盆。那是一盆滴水觀音,葉大如扇麵,翠綠怡人。關重山從前最最愛惜,常常拿了帕子擦拭。他問嚴沁:“沁沁,沁沁,在想什麼呢?”

嚴沁驚駭的抬起頭,小關子的臉銀盤似的在她眼前。

“師姐,吃飯。”

三菜一湯。嚴沁食不言,寢不語。小關子說說笑笑,她置若罔聞。

少頃餐畢,嚴沁慢條斯理的喝了一碗湯。抬眼看著小關子,看他笑容冷凝,終至色變。

“師姐。”

嚴沁把碗放在桌上,淡淡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你瞧得起師姐,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小關子也不分辯,爽快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銀底雲紋的信封,黑色墨跡文雅雋秀,正是那人的筆跡。

嚴沁血往上湧,切齒說:“原來是你!”遺書,關重山的遺書。

“你是從哪裏得到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嚴沁聲音淒厲,不顧自己的鼓起的肚皮,隔著桌子就去拉扯小關。

但哪裏能夠,小關子靈巧的往邊上一躲,嘴裏連連說:“師姐,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34

作者有話要說:看見收藏在漲,心裏各種開心。謝謝啊,親。

嚴沁就哭起來,一邊扶著肚子,一邊擦眼淚哭道:“你想要幹什麼啊?啊,你拋下我走了,我不找你算帳也就罷了,你現在還回來作弄我,你就這麼忍心?你從前不是說隻對我一人好嗎?可現在你看看,我過得算好?我在這世上,已經是孤零零一人,無論哪裏都再也找不到你的痕跡。別人欺負我,我忍著。別人嘲笑我,看不起我,我還是隻能忍著。我活在這城市裏,和孤魂野鬼有什麼區別?也就是比死人多了口熱氣。還不如當初隨你去了呢,黃泉路上,我還能扯了你問個明白,為什麼要拋下我自殺?”

小關子大驚失色,顧不得男女有別,上前扶住嚴沁,激動的問:“師兄是自殺?師兄難道不是車禍嗎?師兄當年已經是功成名就,對師姐你一往情深,怎麼可能自殺,又怎麼會自殺?師兄向來意誌堅定,就算是遇到難事,也有師姐你的支持,他,”小關子仔細察看倒自己臂彎裏的嚴沁的臉色,情急之下衝口說道:“難道是為了他家裏那個?”

果然是壞事傳仟裏。再相愛又怎麼樣,沒了那個名份,她嚴沁是實打實被貼在恥辱柱上被人圍觀活體的“賤女。”誰會記得她與關重山也曾有過兩情相悅對婚姻充滿憧憬期許的好時候。

嚴沁切齒道:“你走,你出去。別守在這裏看我的笑話。我的生活,輪不到你一個陌生人來指手畫腳。出去,聽到沒有。”

她額上暴出根根青筋,臉色紅漲得似要滴出血來。麵目猙獰,即使是在與關重山最鬧意氣的時候也未曾暴露出這一麵。小關子不走,他凝望著嚴沁,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深呼吸數口,方才用安慰的聲調輕聲嗬哄道:“沁師姐,你平靜一點。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我今天來絕不是有意氣你的。”

他無視嚴沁眼中的怒火,安然轉身去到廚房為嚴沁調了一杯檸檬茶。湯色鮮亮,檸檬的香氣幽幽襲來,小關子送到嚴沁手邊,再為她遞上一塊熱巾擦臉。窗簾半閉,銀紗飛舞。些微的月光沁在朱紅的地板上,讓整間幽暗而神秘。坐在沙發一側的嚴沁,麵容浮腫,眼袋深深,頂著一頭亂發,儼然已人到中年。比不得小安子正當青春盛年,滿身的肌肉鼓起,荷爾蒙四溢,活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