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著手替她係緊披風後轉身就走。她想到了什麼,邁步趕上去。“等一下!”

齊雪生麵無表情地停下,轉頭扶好步伐不穩的她。“你說就是了,別跑。”

她回頭示意一臉委屈的小鵑停步,低聲朝他道:“舅爺,借兩步說話。”

他不置可否將她帶到梧桐樹下,眯眼道:“你別舅爺長、舅爺短的叫,我都被你叫老了,你不會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她怔住,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如何喚名字?

他軟下語氣,“我不想人家側目罷了,沒別的意思。你有什麼事?”

“呃——”她眉眼似有喜色。“已經半個月了,您今晚還會來這兒過夜麼?”

“唔?”他一楞,隨即勾唇。“怎麼著?不想我走了?”

知他調侃,她也不以為忤,悄聲道:“不是的,您是否該到太太那兒了?在這兒待久了,我怕有人說話,如果您今夜不來了,可否讓小鵑陪我過夜?”

他審視那張別有用意的小臉,湊近她耳邊道:“我想在哪兒待,不用你替我操心,誰敢說話?還有,小鵑雖與你無主仆之分,但老太太重家規,不允許亂了分寸,你還是學著獨處吧!”

她欣喜乍然消失,低首抿起了嘴。

“你昨晚咳得我睡不好,叫小鵑抓些藥熬,就在院子裏弄,別到廚房讓其他人看見了,我不想老人家說話。小鵑和你寸步不離,也沒盡本份把你顧好,你身子不好,我很難交待,別讓他們以為我娶個藥罐子回來,我耳根子想清淨。”

她聞言皺起了眉頭,脫口道:“不是小鵑的錯!”

他挑眉。“不是她,難不成是我?”

“就是你!”一出口,她驚覺失言,反身就走。

“慢著!”他扳住她肩。“什麼意思?”

她雖視而不見,也猜得到他的表情不會太好看,話說了一半,要收回也來不及,想他不會是心胸狹窄之流,挺胸直言道:“就是你!想必舅爺人高馬大,睡到半夜一張被子給卷去大半,我總不好和您搶,早上醒來手腳都是冰冷的,不傷風也難,這關小鵑什麼事了?”

他一聽,頓住,微惱地放開她。“秦弱水,你離我一丈遠,被再寬都沒用!你挨著我睡,我也不會當你投懷送抱,你怕什麼?”長袖一甩,逕自大步走遠。

她憤憤地跺腳,血氣上衝,猛咳了好幾下。“竟說這混話——”

小鵑瞧齊雪生走遠,跟上她。“小姐,怎麼?又不痛快了?”

“沒事!走吧!到池子那頭去。”她趕緊斂去怏色。

在暖日照拂下,她漸趨平靜。她方才不該動氣的,她該學著適應齊雪生,畢竟,他不是不照料她的,就算他大爺脾氣,也沒什麼奇怪,他一手掌管龐大家業,怎會有心思和女人周旋?

想開了,氣也散了,正要令小鵑帶她回自家院落,左側有陌生腳步靠近,她不動聲色,小鵑先開了口:“太太。”

“太太。”她跟著不倫不類喚。

是嚴婉茵,自新婚那夜起,她再也不曾與她單獨會麵過。嚴婉茵話不多,嗓音嬌柔,聽形容細眉大眼、身段豐美、穿著洋化,有些嬌貴氣。

她挨近秦弱水,笑道:“別拘禮,叫不出名字就叫姐姐吧!雪生不愛家裏人搞這套,平時也不喜歡別人“爺”長“爺”短的,他總說時代不同了,不必這麼你尊我卑的。”

微風陣陣襲來,把婉茵身上新搽的香水飄散,直竄鼻尖,她努努鼻翼,興起打噴嚏的衝動。她自幼有過敏的毛病,至今連耳洞也穿不得,滴酒不沾,春夏季時在風口也不能待太久,某些花香會令她鼻癢流淚,她偏過頭,屏氣道:“對不起,我不知這些分寸,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