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當她原地旋轉張望一圈半個人看不到的情況下還是禮貌的打招呼,待幾縷春風接二連三吹拂起大片紗簾才驚覺遍尋不到把她叫來此處的人一直藏在簾後麵向窗外。她背對著秋佳乙,身上是一襲無肩白色長裙,暴露在外的肌膚由於常年不曬陽光白皙到幾可賽雪,披散腦後的發絲烏亮,從窈窕的背影來看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聯想到蘇易正的樣貌秋佳乙斷定她的容貌絕不會差。
“夫人您好。”秋佳乙鞠躬再次問安,她原本是想叫一聲“嬸嬸”或者“伯母”之類的,可不能確定依舊背對著的女人的身份,弄錯可是非常不禮貌的。
“不用重複那麼多次,我還沒老到耳背。”明明悅耳動聽的嗓音出言卻是故意讓人難堪之語,當女人慢慢轉過身來時秋佳乙終於能一窺真容。年紀已過四十,至於容貌怎麼說呢,這女人的五官太過平凡,也許年輕時還可以稱得上清秀,可歲數上去沒有好好調養使得她看起來病態十足,眼底流露的含義太過複雜,羨慕、忿恨、嘲弄、不屑,以及一點點殺意。
“果然父子就是父子,全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初次見麵,我的寶貝兒子大概從沒有向你提起過他有一個一直住在療養所的母親吧。到底是我這個母親不夠抻頭上不得台麵,還是說你不過是個玩膩隨手可以丟開的玩具,我隻要和以前一樣繼續放任他就行,你根本不配出現在我麵前。”蘇母盯著秋佳乙每一個麵部表情變化,見她露出尷尬難堪的模樣立即嘴唇微翹,此時的神情倒與蘇易正有幾分相像。
場麵僵持幾分鍾,蘇母慢慢走到搖椅前坐下,披上純白的披肩她微笑腳下一蹬身體隨著搖椅前後晃動。
“請問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深呼吸一口氣忍回怒意與淚意,秋佳乙調轉方向重新麵對蘇母,她告訴自己會住在療養院一定是病人,不能和一個病人較真生氣。
“沒什麼,我就是想看看易正最近迷戀上什麼類型的玩具,和他爸爸玩的那種有沒有共同點。結果真讓人失望,一個二個都是花瓶…”
“如果您能尊重人一些,語氣別太尖酸刻薄,易正早就會帶我到您的跟前正式見麵。”
名門淑婦一口一個“玩具”太沒有教養,她秋佳乙談不上大家閨秀也是家世清白的小家碧玉,更是正兒八經和蘇易正交往的對象,將來要結婚的那一種。這場婆媳之戰提早到來也沒什麼可怕的,就算鬧僵了不起她把蘇易正拐出去單過,這輩子不進蘇府大門。
“尖酸刻薄?嗬嗬嗬嗬,我是不想讓你將來和我一樣走我的老路,嫁進他蘇家就是噩夢一場,時時刻刻都要提防其他的女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日日以淚洗麵夜夜空閨寂寞,你想後半輩子被□在這樣一個鬼地方就盡管來。那些所謂的真愛能維持幾年,蘇家的男人天生放浪形骸見一個愛一個,就連我的兒子也一樣,不但繼承他爸爸的容貌也繼承同樣卑劣的血統,看看我的手腕…”蘇母前一刻還在嘲笑後一秒眼眶赤紅扣住自己的左手腕送上前,五、六道顏色不一的疤痕交錯盤踞在一起很是駭人,見秋佳乙被驚的後退一步又洋洋得意道:“想不想再看看我的右手,一道疤就是一個情婦,我全都刻得清清楚楚,這輩子到死都不會漏算曾經有多少個狐狸精破壞我的婚姻!你搖什麼頭,別得意,漂亮的小臉蛋也有衰老的一日,要不了半年他就膩了,你們什麼也得不到!”
“醫生!醫生!”會這樣自殘的女人精神問題嚴重,秋佳乙返身往門邊跑求外援,大門拉開時她一頭撞入一具偉岸又溫暖的懷抱,氣急敗壞的男聲在頭頂上方轟然炸響,往日的溫柔半點不見。“誰讓你自己一個人來這裏的!胡鬧!”喝罵一聲,蘇易正用力一帶秋佳乙去到他身後,隻見他瞪著置身白色世界的蘇母努力克製聲線不顫,一字一頓道出均是藏不住的恨意,“要是還認我這個兒子就請不要再騷擾我的女人,我不是爸爸,她也不會成為第二個您,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