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段(3 / 3)

“這是貴主兒親手做的韭菜餑餑,貴主兒說,她還是那句話,雖已十分地做了,但味道還是和夫人做的有差。希望老大人別嫌棄,正月天冷,早些回家,熱熱地吃。”

說完,又將另一壇酒呈給王定清。

“小王大人,這是貴主兒給您的,這壇花雕是紹興的貢酒,貴主兒說您好這一口,去年就在萬歲爺那兒留下了,可惜去年年節您不在京中。”

王定清伸手接過那壇酒,喉嚨一熱,不由脫口道:“這個丫頭……”

話聲未落卻被王授文喝斥了一聲:“定清,不得如此無禮。”

何慶道:“老大人,這是在宮外,您和小王大人,是貴主兒的父兄,奴才就算聽了什麼,也沒有多嘴的膽子。”

王授文應了聲“是。”看向那隻食盒,遲疑問道:“皇貴妃娘娘,一切安好吧。”

何慶回道:“有咱們萬歲爺護著,又有周太醫那大國手鎮著,昨日,萬歲爺還準了貴主兒的姨母入宮照顧,等過了正月,就要去接呢。咱們貴主兒一切都好。就是怕您和小王大人不肯收她的賞……呸,瞧奴才這張嘴,貴主兒說了,這不是賞賜,是她想替先夫人用的心,所以才讓奴才來辦這個差,老大人,您安心收下,奴才能來,必然是萬歲爺也點了頭的。”

王定清提了提酒壇,朗聲道:“父親,您不收,我收了。”

王授文低頭偷偷揉了揉眼,方抬頭道:“替我謝娘娘的恩典,謝皇上的恩典。”

“奴才一定把老大人的話帶到,奴才還要回宮回貴主兒的話,就不留了。兩位大人,大吉啊。”

王定清將何慶送到樓下,再回來時,卻見王授文仍然看著那漆金粉的食盒,一言不發。

王定清走到王授文對麵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茶:“父親這些年都不肯收疏月的東西嗎?”

王授文搖了搖頭,接過茶來,“她是皇貴妃,我們是外臣,她是我們的倚靠,但是,我們是漢臣,並不是她的儀仗。我們對她越疏遠,越恭敬,才能讓她在宮裏的路,好走。”

王定清沉默了須臾。忽而道:

“也許以前是該這樣,可如今,兒子覺得,或許我們沒必要這樣。”

說著,他揭了壇蓋,倒出一盞來,仰頭幹掉。

“貢酒,果然好滋味。爹,走了。”

樓下的堂會到了尾聲,外麵大雪下迷道路。

吳靈死後的四五個年節間,這是王授文頭一年在熱鬧的市井裏品出了實實在在的年味。他很慶幸,吳靈給他留下了著一雙與自己全然不相似的兒女。也很慶幸,那個曾經被他議為:“煞氣過重”的皇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用了什麼謎一般的方法,護住了自己這個凝雪結霜般的女兒。讓她一直有心力,有自由,去守吳靈對她的期許——人生在世,娛人悅己。

***

翊坤宮,王疏月一個人坐在駐雲堂中寫福字。

大年三十,乾清宮有家宴。王疏月身子過重,周明說不易勞神,皇帝便把她圈在了翊坤宮中。宮人們都得了賞賜,各有各的聚處,王疏月見皇帝不在,她們守著也無趣,便讓年齡小些的宮人們散到給各處自取樂去,隻留金翹在內剪燈,梁安在外答應。

外麵熱鬧得很,哪怕是在深宮之中,也隱隱約約能聽到千門萬戶的爆竹聲。

王疏月寫完一個“福”字交給金翹,“拿去貼上。”

金翹笑道:“今兒一早,咱們小主子也寫了一個。已經貼上了,您這個貼哪兒。”

王疏月笑了笑:“這有什麼打緊的,貼在大阿哥寫的旁邊啊。”

金翹卻道:“聽梁安說使不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