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高時低吧。總的來說是高。”^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艾北喝光了米線湯,唇邊留下圈紅紅的油。艾北從餐巾盒裏抽紙巾,按在嘴上,聲音從紙巾裏透出來,略顯模糊:“我總覺得你很難信任別人。所以你很難下決心結婚。但宋般若是例外。要是將來你們都老了,就做個伴吧。除了你,她也不會和其他男人有同樣深的交情了。”艾北放下紙巾,拿筷子在碗裏無意識的轉了幾圈,“二十年啦。人的至交,多半都在學校裏交到的,以後就很難再有了。現在處朋友,講究資源置換,門當戶對,什麼圈子歸什麼圈子。等將來退休,朋友漸漸就隻剩下老婆一個了。”

梁夏吃他的第二碗米線。他吃得很快,碗端起來蓋在臉上,看不見表情,隻有劃動的缺了根小指的右手,相對於其他靈活的四個指頭,排在最後的肉芽顯得異樣安靜。

39 不及盧家有莫愁

沿盤龍江朝東北方行駛十五華裏,就到了鳴鳳山。從迎仙橋上山,過三道天門,便是金殿。殿樑上鑄有楷體字一行:“大清康熙十年,歲次辛亥,大呂月十有六日之吉,平西親王吳三桂敬築。”

吳三桂在權衡了種種利弊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反叛。圓圓不過是他反叛的一個借口而已。“衝冠一怒為紅顏”是吳偉業的反諷,卻被後世文人誤讀成給吳三桂臉上貼金。無論是在降清以前還是在降清之後,老吳一次又一次的反叛,一次又一次的出爾反爾,足見這人的人品實在不怎樣。

梁夏站在圓圓池旁邊看陳圓圓塑像,陳圓圓和南京莫愁湖中佇立的莫愁像很相似。

莫愁十三能織綺,十四采桑南陌頭。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

他奇怪為何凡流傳千古的美人兒都是苦大仇深狀,連富態的楊玉環也不例外。上天給她們美麗,就是為整治她們做鋪墊。

石頭長階看去猶如天梯。梁夏坐在長階上足足思考了十分鍾,終於還是決定放棄去爬。他改走山茶花小路。茶花紫紅,星星點點的像白族姑娘的繡花圍裙。這讓他想起宋般若,如果她也在這裏就好了。今天不是周末,爬山的人很少,艾北要上班,梁夏隻有獨自在山上閑逛。要不要開家飯店呢?沈謙的事還沒過去,至少等省廳啊市局啊調整後再說吧。其實販一輩子蘑菇也不錯,雖然可能當不成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

這樣東想西想著,梁夏走到小小一座山門前。這裏景觀很別致,山門被藤類植物怒放的花朵覆蓋,宛若戴著風花雪月頭飾,也像漢族姑娘出嫁時的鳳冠。山門低矮,處於空地中央,四周樹木不高,雲彩大麵積地鋪滿蒼穹,梁夏的目光從天空落回到小山門時,那裏出現了個矮小的男人,戴頂黃色旅遊帽,灰布夾克深色牛仔褲老式球鞋,打扮得像停車場收費員。

是老鮑。

老鮑顯然跟了他一段路,大約是認為此地平安,所以現身。老鮑沒帶跟班,光著兩手,似乎連凶器也沒有。梁夏穿過山門繼續向前走,老鮑湊到他身邊。

“我有事和你談。”

梁夏說你不知道自己被通緝了嗎,我現在就能報警抓你。老鮑若無其事,回答說等警察到我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