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起來了,明天不是還要趕早去上朝嗎?”幾乎是在女兒張嘴哭出的第一聲,姞月就醒了過來,她按住了蘇清,自己下了床鋪,去給女兒喂奶。
蘇清覺得姞月說得也對,他又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他翻個身,半眯著眼,等姞月喂完孩子上床繼續睡覺。
而姞月剛爬回床上,女兒就又哭了。
蘇清被孩子哭得頭疼,他指了指小床那邊,語氣有些不耐地問道:“她又哭什麼?”
姞月也困得不行,她勉強地撐著眼皮,抱歉地衝蘇清笑了笑:“可能是底下的尿布被她尿濕了吧。要不,你還是回你的書房去睡?”
蘇清憤慨:“一個半月!我在書房睡了一個半月!還不夠啊?實在不行就把她送到奶娘那裏去,晚上吵得你沒法休息,你的身子從生完她之後本來就還沒好!”
姞月歎道:“奶娘畢竟不是親娘,我放心不下。這樣確實挺耽誤休息的,可總也得有個人起來照顧她呀!要不然,她就會一直的哭,到時候大家都睡不好覺。”
蘇清沒吱聲,隻伸手將姞月拉上了床,然後爬了起來,走到女兒身邊,僵硬地拎起了她小小的身子,摸索著為她換了尿布。中間雖然因為拎得力氣太大而讓女兒哭了幾聲,但總體上來說,蘇清還是完成了整個過程,並將髒尿布扔到了門外。
做完這一切,他洗幹淨了手,俯身親了親姞月的額頭,說道:“以後我來就行了,你需要休養身體。”
沾到枕頭就睡著的姞月,早已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從那時起,蘇清包攬下了為女兒換尿布的工作。直到日後他的其他孩子出世,他依然保持著這個“良好”習慣:每晚隻要孩子一哭,他就下床為孩子們換尿布,或者喊起半睡半醒的姞月去喂奶。
很多年後,蘇清的女兒梧桐,不無得意地對她的丈夫炫耀道:“你這不算什麼,要知道,在我家,一直都是父親大人為孩子們換尿布。”
【點心記】
即使是為人精明狡詐的蘇清,也有幾件比較鬱悶而又無法解決的事情。
盡管並不是每件都與老婆有關,但姞月與越芻的某紹“書信往來”這條,絕對是他心中一大恨事。
他自問不是個小氣的丈夫,也可以忍受有人與妻子鴻雁交流,問題在於,姞月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神秘?每每不僅不告訴他有信來到,居然還把看完的信全都藏在匣子裏。
她這是在防賊?
蘇清嘴上不說,心裏卻已經不下千百次地在念叨了。
某日下朝後,蘇清再次看見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飛進了府裏。可歎這隻信鴿還是他親手訓練出來送給姞月當禮物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情敵的得力工具……
養“鴿”為患。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被姞月的花言巧語蒙騙。蘇清第無數次地在心裏懊惱著,他怎麼就讓姞月發現了自己會訓練鴿子了呢?
——當然,蘇大人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當時是想為了在心愛的妻子麵前炫耀自己,所以才不小心將這個本事泄露了出去的。
自掘墳墓說的就是這種行為。不過,他不在乎就是了,反正“蘇夫人”的名號扣在姞月頭上,隻要他還活著,她就摘不掉。不必跟一個沒了資格的人計較。
蘇清口中說著不在乎,卻一遍又一遍地從書房的窗戶伸了頭向外看。
沒過多久,鴿子又飛了出去。蘇清在心裏算計著該不該把這隻無辜的信鴿一箭射下來,煮了放在晚飯餐桌上當鴿子羹喝。
晚飯的時候,姞月高興地對蘇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