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懷疑他的話,因為我第一次被催債的時候也沒放在心上,結果就親眼看到欠債的被剁了手指,那些放高利貸的,可狠著呢。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猶豫再三,再加上酒氣在腦子裏一衝,頓時就問了一句,張哥,有沒有什麼來錢快的辦法。
當時張端奇看了我半天,露出個莫名高深的笑容,對我說,你在咱們這一行也做了這麼長時間了,什麼行當來錢快,你自己難道還不清楚?
當鴨子?我能行?
大家在外麵行走的時候,經常能看到路邊小廣告“誠招男女公關,月薪萬元,工資日結”。
說實話,在那些小夜總會、俱樂部什麼的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但在咱們酒店,月薪萬元真的是太輕鬆了。
我這話真心一點沒誇大,畢竟是高檔酒店,好歹也是差一點就能評星級的,很多有錢的二代都喜歡在咱們酒店裏玩。
為什麼?
因為安全呀!
就算開毒趴,隻要不搞死人,也不會有人去舉報;就算掃黃打非,咱們這種正規酒店消息也靈通得多,警察這還沒進門呢,樓上的就已經得到消息了,衣服一穿,隨便拿個掃帚在房間裏糊弄兩下,就算警察也看不出來。
至於那些小娛樂場所,一遇到掃黃打非,總得有人遭殃。
是人家消息不靈通嗎?
不是,那是因為警察出門,總不能讓人家空手而歸吧?所以肯定就會有倒黴蛋被留下來咯。
至於做皮肉生意,到底收入如何,其實大致估摸也能算得出來。
老司機都知道,在大學城外頭找學生妹約炮,暗號是什麼呢?
其實就是在車頂上放水,一個人玩就放一瓶,兩個就放兩瓶;礦泉水是兩百塊一次,綠茶三百,脈動四百,紅牛六百,這在行業裏都已經是潛規則了。
妹紙要是出來賣,就拿了水瓶,坐進駕駛室,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合口味,可以說一聲“不好意思,我在等人”,妹紙自己就懂,會出來重新把水瓶給你放車上。
相對來說,鴨子的收費要略高一些,所以一個月上萬塊的收入,真心不是難事,有時候一天晚上多接幾個,就是好幾千塊了。
看到我猶豫了,張哥笑了笑,勸我說,你先賺點快錢,把高利貸給還了,免得被人給追債,到時候要是斷手斷腳的,你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但還是有些猶豫。
因為在酒店裏待得久了,很多東西耳濡目染的多,所以了解也就詳細。
出台什麼的還是小事,怕就怕又沾上其他東西。
光是個賭都害得我快要不能翻身了,要是再沾上毒,那我這輩子可就真的玩完了。
張哥也看出了我的猶豫,沒有再多說,又給我倒上了酒。
這一晚上也不知怎麼稀裏糊塗地就過了。
然而大概是連上天都覺得我應該去做那一行吧,眼看每個月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酒店卻突然通知,因為財務結算的問題,工資要晚幾天發。
這可把我給急壞了,晚發幾天工資?這特麼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那些收債的,可不會跟我講道理的。
接下來幾天,我是想盡辦法,各種躲藏,但在酒店不露麵不行啊,不然工作就要丟了。
眼看躲過了還錢的那天,還沒等我鬆一口氣,第二天的晚上我剛剛下班走出酒店,一輛麵包車突然橫在了我的麵前,幾個刺著紋身,戴著金鏈子的壯漢把我抓進了麵包車。
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擦著我的腦袋,砍在了靠背上。
我跟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拿西瓜刀的被其他人叫做飛哥,心狠手辣,據說是金牌打手。
他叼著煙,一口濃濃的煙霧噴在我的臉上,獰笑著問:“雜種?躲著我是吧?腿不想要了?”
我嚇得渾身打顫,急忙辯解:“飛哥,我真不是在躲著你,主要是酒店發了通知,這個月的工資,晚幾天才發的。”
飛哥根本就不跟我講道理,晃了晃西瓜刀:“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昨天就是還錢的日子,你沒來還錢,按照規矩,我們要剁你一根手指。”
說著他抓住我的受,西瓜刀比劃了兩下。
我的尿都快嚇出來了,哭著說:“飛哥,你再寬限我一天!就一天,我明天就還錢。”
“不行!”飛哥大喊一聲,高高地舉起了西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