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想知道?”蕾姐看著我的眼睛,表情很沉重。

我想了想,忽視了蕾姐的暗示,低聲道:“蕾姐,我不想當一個連仇家是誰的蠢貨,告訴我,到底是誰,就算我動不了他,至少也要有所防備吧。”

蕾姐有點勉強地笑了笑道:“是區梁儲。”

什麼?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

區梁儲?那是多大一匹人物了,他怎麼會找人綁架我?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真的是他會用的?

見到我不信的表情,蕾姐就道:“對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看來並不是真的想弄死你,隻是給你個教訓。”

隻是給我個教訓?

“莫非是為了他女兒?”

我很快就想到了這唯一的可能。

我跟區梁儲完全沒有任何關聯,除了區月涵這個點,我真的想不到區梁儲為什麼要對付我。

仔細一想,這唯一的可能幾乎也是必然了!

那天我去哈羅,給區月涵送玫瑰花,簡直是太高調了。主要是我那時候也沒想太深,隻想著要跟區月涵拉近關係,這樣就可能會跟區梁儲聯係起來了。

結果我的計劃倒是成功了,但後來又被區月涵拉走,這種行為,怎麼看都是男女朋友吧?

隻要區梁儲稍微對她的女兒有一點在意,就不可能無視我的出現,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調查我的信息,簡直不要太輕鬆。

而以我的身份地位,顯然是不可能配得上區月涵的,於是區梁儲出手,讓人教訓我,認識到我們雙方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這也就成為了必然。

隻是一轉念之間,我就已經想通了這其中的關聯,不由悲哀地歎了一口氣。

蕾姐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柔聲安慰道:“想通了?”

“嗯。”

想通是想通了,可還是讓我覺得心裏堵得慌。

我抬頭看著蕾姐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重地道:“蕾姐,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人都有高下之分?我跟區月涵,其實並不是那種關係,可區梁儲,僅僅隻是因為我跟他女兒關係稍微近一點,就迫不及待地找人教訓我,這真的有必要嗎?”

蕾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地道:“所謂的人人生而平等,那終究隻是一句口號,每個人都有欲望,為了滿足這個欲望,一切都變得可以攀比,這本就是人類前進的動力。”

“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輕輕錘了一下座椅,道:“如果說一開始,我接近區月涵,的確是目的不純的話,上次在哈羅,我看到彈著鋼琴的她,心裏就覺得很心痛,那個將悲痛隱藏在麵紗之下的女孩,讓我想要保護她,我真的沒有任何不純潔的心思。”

蕾姐握住我的手緊了緊,聲音似乎都帶著顫抖:“你喜歡她?”

我趕緊搖頭道:“不是,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

冉明就在前麵嘖嘖連聲,道:“笨蛋,幹我們這一行的,是不能有心的!”

話沒說完,就被開車的申屠狠狠拍了一巴掌,於是冉明果斷悶聲不說話了。

但冉明突然插話,也打斷了我和蕾姐之間的一種玄妙的聯係。

我尷尬地對蕾姐笑了笑,突然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好中二,急忙道:“蕾姐,剛才我說的,你都別在意,就當我是喝醉了說的醉話。”

蕾姐則笑眯眯地捂著嘴,低聲道:“那可不一定,都說酒後吐真言,剛才的你,可是暴露了你的真實內心呢。”

見我們似乎說完了,申屠才淡淡地道:“其實你這樣也不錯,人啊,不能真的沒有心,如果沒有心了,那就不是人了。”

我笑著打趣道:“申屠,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像你了。”

申屠隻是嗬嗬地笑,回了一句,是嗎?

氣氛似乎又恢複了正常,我也沒有再追問區梁儲請人綁架我的事情的後續。

因為我知道,即便是蕾姐的地位,在麵對區梁儲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發言權。

實際上區梁儲不可怕,有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甚至也敢去區梁儲麵前蹦躂,有的能活著走出去,有的則死得悄無聲息。

能把資產發展到數億甚至幾十億的人,能是善茬嗎?

我跟區梁儲完全不具備可比性,他就算要教訓我,我也隻好老老實實地受著,想報複?除非那一天區梁儲的產業轟然倒塌,不然我連想一想的資格都沒有。

蕾姐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拍了拍我的大腿,輕聲道:“看開一點,有些事情,該忘記的就應該忘記它。”

說完,蕾姐的眼中有了點點嫵媚的霧氣:“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在我那睡吧?”

我的神經緊繃了五十來個小時,也急需放鬆一下,便先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