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

好運?唔,看來他真的需要!

唉唉唉,追出來沒瞧見她的影,卻遇著三月雨;齊磊抬眼望了望夜空,細雨如絲,在月光下銀銀閃閃的,美則美矣,可仍舊脫不了濕儒一身的下常“奇怪,人到哪兒去了?這鎮就這麼大,所有客棧我都尋過了呀,總不可能走夜路到下個鎮吧?”齊磊暫避某處屋簷,冷意直從濕衣鑽入。

驀地,有個微弱的聲音傳來,蕩在這雨夜裏,幽幽忽忽的……心頭沒來由一動,莫名其妙迸出前去探探的奇怪念頭;他左手捂著發燙的胸口,右手‘叩叩叩’地敲了敲自己的頭,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冒雨走一遭。

事實證明,走這一遭,確實值得!因為,他看到的不是別人,而是──練如灩!

她身倚亭柱,唇依著短笛吹吐,清音旋繞成了曲調,在深宵聽來格外有種淒涼意味。

不知怎地,眼前情景,讓齊磊覺得好悠遠、好悠遠。此刻的她,仿佛被淡幽的光圈包圍著,令人無法直視;隔著雨牆,她與她的四周似乎自成一方天地,而他,是外人,隻能遠觀,無法進入……這家夥,發什麼愣?難道不知道自個兒在淋雨麼?

早就知道他找來這兒了,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家夥會佇立在那兒,活像座動也不動的泥菩薩──沒錯,就是泥菩薩!繼續淋下去,他非化了不可!

一曲奏畢,練如灩輕歎口氣,再看不下去了。她將短笛收入懷中,動起清亮的嗓:“喂!你過來!”

她在叫誰?是……是他嗎?猛然聽到,齊磊竟沒法子立刻反應。

“你是要我淋雨去抓你過來麼?”這家夥還沒動作,敢情是端起架子來了?

直到現在,齊磊終於可以確定,這──真的不是幻聽,真的是他未來的師父在叫他過去耶!嗬嗬嗬,大好了!

“來、來了!這就來了!”齊磊撥撥臉上的水珠,欣喜的熱血在胸臆翻攪,當下三步並作兩步朝亭子奔去。

“打擾你吹笛,真抱歉啊!”他一進亭,就深深打了個揖。

抱歉?他那眉開眼笑的模樣,哪有半點抱歉的影子?練如灩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是因為下雨,我才讓你暫且過來避避,可沒其他意思;等雨停了,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幹。”

“啊?什麼?我以為……我以為你改變心意了呢……”嗚嗚嗚,從雲端突然摔到地上,好痛、好痛呐!

她瞅著他歡喜的表情瞬間崩垮,心裏有些不忍,於是緩緩道:“跟著我有什麼好?驚了習武麼?”練如灩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道:“以你的劍術,在武林應該少有敵手了,跟我學其他武功,不嫌浪費麼?更何況,你跟著我好些天了,應該很了解我怎麼過活的。在這鎮上用了膳,再到下個鎮投店,浪跡天涯、居無定所的日子,其實無趣得很,你可過得慣?更何況,有時候即使身上銀兩足,也不一定買得到吃食、找得到宿頭,你可受得住?你未免把拜師學武想得太簡單了!”

齊磊凝視著練如灩,她剛說的每字每句仍在耳邊回響。過了好半晌,他才開了口:“我確實沒想這麼多,但……連拜個師也要考慮這個、考慮那個麼?”

“你可以不考慮,我卻不得不。”

“為什麼?”他不解。

“收了徒兒,那就是我接了責任,問題在,你值不值得我背負這個責任?”練如灩移步至欄邊,微仰起頸,目光落在遙遠的天際。

責任?好沉重的兩個字,他當真壓根兒沒想過,聽了她的這番話,齊磊終於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對不起!”他摸摸鼻子,窘紅著臉承認:“先前,我說要拜師,這請求確實說得太隨便了。”

她回過身來,淺淺一笑:“你明白就好,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噯噯噯!你可別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一雙手猛搖,齊磊忙解釋道:“我想說的是,我不求你立刻收我為徒,但是,給我個機會吧,我會向你證明收我為徒是值得的。”

“這個……”她蹙緊了眉。

“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好!”齊磊將食指直挺挺地立在她麵前。

見練如灩兀自低首思忖,久久沒有回應。他再接再厲道:“如果,最後你還是覺得不妥,我絕無半句怨言,也絕不再強求。”

“你……真這麼希望拜我為師?”

“天啊!你竟然懷疑我的真心?難道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齊磊慘呼。

“你表現得很明顯。”她輕輕頷首:“可是我不確定裏頭有幾分認真。”

“十分!我是十分認真的!”齊磊再度強調。

他的瞳眸幽深如子夜,卻又讓人覺得清澈澄明,毫無任何掩飾。說起“認真”兩字的炯亮,讓人無從拒絕……考慮再三,練如灩決定了:“好吧,就給你一個機會。”

“太好了!”齊磊二話不說就咕咚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小徒……”“且慢。”她出聲阻斷:“我隻答應給你機會,不代表真的會收你為徒,這叩首拜禮,還是省省吧!”

“省是不能省,應該說‘先欠著’!”他站起身,從眉到眼、從眼到嘴全是笑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