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2)

怎麼有人可以開心成這樣──隻因為她給了一個機會?瞧他孩子似的情緒表達方式,練如灩不禁微微笑了。

“咳咳!”她輕咳兩聲:“不過……”

“不過什麼?你已經為人師了哦,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這種事,萬萬做不得!”

笑容可以僵,腦袋瓜、嘴皮子是要替自個兒爭取的,絕不能僵!

想不到,她的“不過”兩字竟讓他緊張得握拳?練如灩心裏覺得有趣,表情卻是嚴肅:“我要怎麼做師父,由你來教?”

“小徒不敢。”

“那你記清楚了,第一條規矩就是,師父說話時不得任意打斷。”

“小徒明白。”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沒有收回前言的意思,齊磊頓時覺得眼前又是一片光明燦爛,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

練如灩頷首,接著緩緩說過:“剛剛,我是要提醒你,以後別再淋雨。”

“是!”齊勇應聲的音量,可響亮咧,甚至發出了滿足的喟歎:“師父對小徒好好哦!”

“好什麼?”秀眉擰起,語氣轉冷;“我隻是見不慣有人愚蠢,更不希望愚蠢的人喊我師父。”

他一愣,隨即回複了笑容:“不管怎麼說,師父就是對小徒好嘛!”

“第二條規矩,你最好也牢牢記著。”練如灩麵容沉凝。“我對你好不好,不許你放在嘴上。”

“不放在嘴上,那……這樣好了,我……”齊磊眨了個眼:“放在心上!”

“巧言令色,流氣!”鳳眼斜瞪,斥聲一落,練如灩便轉身步出了亭。

“師父,外頭還下著雨呢,你這樣會淋濕礙…”唉唉唉,好不容易才能喚出“師父”兩字,怎麼還是得追著她的身後跑,他的勞碌命,根本完全沒有改變嘛!

※※※

溫煦陽光在山間流動,為新葉新芽烙上了點點翠亮。

“過了這座山,再走約莫一個時辰,就到濮陽了。”

“濮陽是個大地方,應該有不少新鮮好玩的。”齊磊眼睛一亮。

“我想的倒不是這個。”練如灩看了他一眼。“你臉色不大好,到了濮陽,剛好可以找個大夫瞧瞧。”

事實上,幾天前她就注意到他的狀況有異,偏偏這些天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是小村鎮,沒有大夫。

“我?我怎麼會生病?”顧不得頭痛欲裂,齊磊哈哈大笑:“師父不必擔心小徒,小徒壯得跟牛一樣!”

“跟牛一樣又怎地?牛還不是會生病?”

齊磊衝著她直幹笑。嘔,他拜的師父果然眼睛銳利呐!可是,現在絕不能承認生病,他必須證明自己身為徒弟的價值。試問,哪有剛拜師父沒幾天就得病,甚至讓師父照顧的?這樣實在太糗了!更何況,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寒……對!不過是個小小的風、風、風……“哈啾!”石破天驚的噴嚏,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揉了揉不爭氣的鼻子,笑得益發尷尬。

“再逞強嘛!”

“師父,我真的不用著大夫啦!”大手在她麵前使勁地揮:“嘿嘿,但師父對小徒的關懷,小徒絕對……”話才一半,齊磊倏地收口,往旁邊偷眼一覷──呼!好險好險,差點就犯了師父的規矩呐!

“你別想太多,我隻是不希望你給我添麻煩。”練如灩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語氣淡漠地做了澄清,為的就是將兩人間的關係拉遠些。

齊磊聳聳肩,對她的話絲毫不在意。無論師父用什麼樣的方式表達、什麼樣的外衣去包裝,他就是認定師父關心他!

暖烘烘的感覺,讓他驀地想起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師父,可不可以停一下?一下下就好。”

“怎麼?累了,還是撐不住了?”她立刻停步,遞了個疑問的眼神。

齊磊未答,含笑指著路旁的樹蔭:“不急不急,咱們坐下再說。”

“嗯,好吧。”

當兩人坐定之後,齊磊反倒默不作聲,逕自盯著練如灩瞧,湛湛眸光就這麼攀依嬌顏,不曾稍動……“你做什麼?”她不習慣被人用這樣的方式“觀賞”。

“噓,師父暫時別動,也別說話。等會兒!再等會兒!”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她的麵容。

沒道理師父要聽徒兒的吩咐吧?既然不喜歡被人凝眈,練如灩直截了當地撇過頭去。

“噯噯噯!師父,你──”齊磊發出哀鳴,一臉沮喪:“哎呀,我就快記好了呢……”記?要記什麼?練如灩狐疑地朝他睨了眼:“難不成在我臉上刻了什麼武功秘訣?”她知道,最讓他迷嗜的就是武學。

“不不不,可比武功秘訣重要多了!”齊磊連連搖手,並解釋道:“之前,就是咱們還沒成為師徒之前,我被師父封了穴道,沒法兒跟上。後來我四處想問人,可是……可是……”眼瞳左右折返跑,就是不知該如何說出這到丟人的事。

“可是什麼?”好奇心被他勾了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