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2 / 2)

反複看了幾遍,張居正也沒看出其中有什麼玄機,隻是覺得這字跡似曾相識,便問道:

“這揭帖是誰寫的?”

何心隱答道:“就是你的總角之交初幼嘉。”

“是他?”張居正又是一驚,立忙追問,“他現在哪裏?”

“他遠在武昌。”

“在武昌,他在武昌做甚?”

張居正神態急切,他雖然身居高位,但對自己當年的布衣朋友依然十分掛念,何心隱看到這一點,內心不免感動,於是答道:“初幼嘉畈依佛門已經二十多年了,釋名無可。如今是禪門臨濟宗的傳人,駐錫在武昌府城外小洪山上的寶通寺。”

“寶通寺?”張居正當年赴武昌鄉試曾去小洪山遊玩過,依稀記得那是一座小廟,“幼嘉既是臨濟傳人,也該住個有名的大廟。”

“叔大兄此話差矣,”何心隱答道,“幼嘉,也就是現在名震禪林的無可大禪師,曾立下誌向,一生要建十座臨濟宗禪門巨刹。這寶通寺是第四座,自從他三年前出任住持,臨濟宗弟子紛紛前來依附,十方施主也紛紛解囊相助,如今的寶通寺,已經是恢宏壯麗的禪佛叢林了。”

“啊!”張居正一陣激動,心想這人生際遇真是一篇不可記述詳盡的大塊文章,感歎再三,說道,“你們兩個人,如今一個是大禪師,一個是大學者,用佛家話說,都修成了正果。”

“比起叔大兄,我和無可禪師,都隻能算是邊緣人物了。”

“柱乾兄何必如此自謙。”

“不是自謙,我這是掏心窩的話。”何心隱悠悠說道,“大禪師也好,大學者也好,雖然也算是七尺須眉的事業,但畢竟無補蒼生,算不得經天緯地的大業。倒是叔大兄,眼看就要登首輔之位,這才是鐵血男兒的偉業啊!”

何心隱聲音不大,但由於夜靜,句句話都如雷貫耳。張居正雖然知道客廳外頭是長長的?廊,周圍並無閑雜人等。但他還是擔心隔牆有耳,連忙示意何心隱不要再說下去,並壓低聲音說道:

“柱乾兄,你是閑雲野鶴,可以由著心性說話,但我可是官身不自由啊,你萬萬不可瞎說。”

何心隱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道:“叔大兄,我何心隱是個狂人,天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