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慘淡的燭光裏,配上這聲音,莫名陰森,好似蛇在吐芯。

虞姒在這冷淒淒的環境裏走了個神,她想起,往日上弦葉最愛靠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仿佛在和親密的友人分享悄悄話。

正常情況下,虞姒理當順著上弦的話講下去,安撫好上弦再說,虞姒卻忽然軸住了,她說:“沒有人會永遠在一起。”

上弦一下被她的話激怒了,她從懷裏拿出綢緞條,一圈一圈繞著繞著虞姒的手,嘴裏還在念叨,“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的……

她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不會什麼,人生數十載,你活的十數載人生,有誰是一直陪著你的!”虞姒又重複了一遍。

“閉嘴!”上弦明顯失控了,她雙眼充血,手指關節凹陷,十分可怖,她拉緊了虞姒腕上的綢緞條,虞姒被她拖拽在地上。

她不想傷了虞姒的,她給虞姒捆手的布條裏麵都細細地填了一層柔軟的棉花。

在上弦捆好綢緞條要係上之時,她的身前在刹那間出現了一根麻繩,上麵沾著斑駁血跡,麻繩勒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痛苦使她放開了拿著綢緞條的手。

“去他娘的,瞧不起長得醜的人啊!”麻繩在桑葉子的手上繞了幾圈,她青筋暴露在外,死死製住上弦。

上弦捆虞姒用的是綢緞條,到了桑葉子這裏就變成麻繩了。

麻繩編的不是很粗,卻很有韌勁,桑葉子是硬生生磨掉了皮肉,磨出來的,她的手腕和腳腕子上沒一塊好皮了。

上弦她娘走的那一天,上弦被支出去打酒了,照理說她是沒見過她娘走的樣子的,可被勒住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見了她娘穿著嫩黃色的窄袖衣,打扮的如同二八少女,站在她家的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院裏盛開的海棠花,轉而鑽入繁華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不要走……

不要走!

虞姒一到緊要關頭便不爭氣,她原是被上弦扯著的,上弦一撒手,她倒在地上,眼前一陣發黑,竟沒能及時起來。

時間一耽誤,上弦猛然發狠,拽掉了脖子上勒著的麻繩。

桑葉子反應快,即使她被拽得一踉蹌,她也即刻抓住剛站起來的虞姒向外跑。

桑葉子她們一個傷殘,一個體弱,還都不認識路,她們跑不出去的。

既然跑不出去,為什麼就不願意留下來陪我呢?

“咳咳。”上弦捂著咽喉,艱難地站起身來,掙開麻繩的那一下,耗費了她近半的力氣。

她跌跌撞撞走到了床邊,手伸進床底,摸到一個固定在地上的凸起,使勁轉動了它。

跑到半路,正在辨認方位的桑葉子親眼見證了霎時間的天地轉換。

她僅是眨了一下眼,所有的石道被賦予上了生命動了起來,打亂了來時的路。

這下她不用再想哪條路是可以走的而想破腦袋了。

虞姒回頭看向她們走來的上弦,上弦走得緩慢而篤定,對於落入陷阱的獵物,獵戶大多都是閑適的,獵物又逃不出陷進,何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