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眉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手放在桌上,燈光投下染上了一層淺淺的淡橘色,手心空蕩蕩的,讓她想起總是被男人握住的手心溫熱又寬厚的觸感來。

「說正事吧。」尷尬的沉默後,沈寒將麵前的文件合上,岔開話題,「君總不在,我們做職工的無權談及股份問題。」

「淮安不同於一般私企,雖然有董事長這個虛職卻沒有董事會這種結構,簡氏就算收購了淮安的股份,但不插手淮安內部運營的話,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他很努力的讓自己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但其實心裡一點譜都沒有。從小到大他最沒辦法抗拒的是他爹的家法,最不願意抗拒的也沒辦法抗拒的就是簡言之的話了……

「不是還有盈利麼。」簡言之淡淡一哂,左手扶在右手的表帶上摩攃著,「你就算留在淮安也做不了什麼,其實這樣也沒太大的意義。」

他本來就不該再留在淮安,留下來也隻是自找煩惱。

望見沈寒微變的臉色,楚楚皺了皺眉:「簡言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你不是一直很清楚麼。」

「我想要淮安。」他頓了頓,素來掛著的和煦的笑慢慢擴大來,變得有些瘋狂,「還有你。」

「不可能。」楚楚沉聲打斷他的話,原本心裡還惦記著的那點兒時的情誼也都煙消雲散了去,「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演八點檔狗血言情劇還是怎麼樣?簡氏做了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到底是憑什麼理直氣壯的坐在這裡說你要淮安,又是憑什麼說你要我,你有什麼資格!」

從他背叛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資格再說愛了。她給過他機會的,那遝照片,那遝本該在回國時就摔在他臉上的照片一直被她壓在心裡,壓到最後,成為暗傷。他還和傅明珠一起將她的傷口撕開,□□裸血淋淋的擺到明麵上展覽,讓人嘲笑她的不堪。

情何以堪。

沈寒清咳了一聲,端起桌麵上的水遞過去:「喝口水。」

潤潤嗓子……

簡言之的臉色在聽到她那句不可能時有片刻的微怔,看著她不帶任何感情的眼底心裡第一次有些不確定起自己的決定來。搖了搖頭,他撇去心裡否定自己的想法,麵色恢復了平靜,片刻之後,他笑了起來,笑得很是坦然自若:「既然談不攏,不如我們各退一步。」

楚楚穩了穩情緒,和沈寒交換了個眼神,最後努力的保持著平穩的聲線問道:「怎麼退?」

「我可以不要淮安。」男人的眸色淺映著燈光的光華流轉,「但我要你。」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他,可這一次,楚楚眼底開始泛起冷意。

大費周章,兜兜轉轉,最後問題還是回到了她身上。挑了挑眉,她不怒反笑:「簡言之,你當初把我推開的時候毫不留情麵,現在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要我回去你身邊?」

有句話說的真的很好,你叫我滾,我滾了,現在你叫我滾回來。

對不起,我滾遠了。

不是誰都能一直死守著逝去的愛情等到人心渴死的,她愛了就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了,挽回也好,愧疚也罷,她不稀罕。

所以何必呢。

「我已經不愛你了,你又何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談著的公事,到底還是扯到了私事上麵。

簡言之一直掛著笑意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笑容有片刻的僵滯。然後他端起手邊的水喝了幾口,像是在思索怎麼開口。扶在杯口的手微微用力,他很認真的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撤訴,也可以不追究法律責任,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