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2 / 3)

貝夫人當即笑得合不攏嘴,得意道:“我敢說即便是您,平時也不常享用這麼豐盛的宴席。”

豐盛?某種程度上的確如此。

我禮貌地答道:“您說的沒錯。”

“我猜您至少雇了兩個法國大廚?”

“不,我隻有一個廚師,是本國人。”

“她在彭博裏服務?”

“對。”

“彭博裏!”貝夫人開始莫名地興奮,“一聽就很有氣勢。還好麗萃拒絕了柯林斯先生,小小的牧師宅怎能和彭博裏莊園相比?我想那兒的壁爐一定不比羅新思的小。達西先生,您的壁爐花了多少錢裝的?”

“不知道。”

“少說也有一千英鎊對不對?”

“他怎麼可能知道準數?”貝奈特先生罕見地開了口,“就算是浪博恩,你能說出每樣東西的價錢嗎?”

我仿佛正置身於一場關於我名下資產的估值會,身為主角的我隻有旁聽的資格。令我感到安慰的是,和他的太太相比,貝奈特先生簡直是通情達理的典範。他固然對家務瑣事有些漠不關心,但對為人夫、為人父該盡的責任他顯然心裏有數。

我決定大度地原諒他在教養伊麗莎白時的某些粗心之舉,正因為他那種“非常規”的教養方式,伊麗莎白才能成為今天這個令我傾心的女子。(貝奈特先生:我辛辛苦苦養女兒可不是為了便宜你這小子!)

由此我決定適當放鬆對喬治安娜的管教,此舉有助於養成她獨立的人格,我想伊麗莎白一定會讚成我這麼做的。

十月十日星期五

不知怎麼回事,伊麗莎白突然想知道我是怎麼愛上她的。

“最初是怎麼開始的?”她一臉興味地問,“我知道你這人喜歡一條道兒走到黑,可凡事總有個開始,你是怎麼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我苦苦思索,當初是怎麼回事來著?是源於麥裏屯舞會那次不經意的對視?還是始於她來尼日菲爾德探望簡的那一天?亦或是因為那時候她沒有稱讚我的書法?

是因為她一次次地拒絕同我親近,卻每一次都弄拙成巧地引起了我注意?

“我說不清那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發生的事了,包括你那時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也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你說的對,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一頭栽進去了。親愛的,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她聽了撲哧一笑,說我既然不屑於她的容貌,那想必是她的偏激無禮令我眼前一亮,歎為觀止。

“說實話,你根本就答不上來我到底有什麼優點,不過愛情令人盲目,你答不上來也很正常。”

我笑道:“簡生病時你盡心盡力地照顧她,這還算不上是優點嗎?”

她嗔道:“簡那麼溫柔善良,換做誰都會那麼做的。你啊,完全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隻會一個勁地誇我好。”

我想了想,又道:“你的脾氣很好,不會輕易發火。那時在尼日菲爾德,彬格萊姐妹……包括我在內對你多有失禮之處,可你卻沒有一句抱怨。”

她微紅了臉,扭捏道:“嘲笑別人這種事當然要背著當事人的麵啦。”

我繼續絞盡腦汁:“你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當初你還為了韋翰怒斥我——”(語無倫次文思枯竭的達西)

“好了好了,趕緊打住!”她急急忙忙地打斷我的話,“這種丟人的事你還是徹底忘掉好啦。”

“怎麼能忘記呢?雖然他是個偽君子,可你當時並不知情,所以才會以朋友的身份維護他。很少有女人敢於為了一個窮朋友怒斥一個身份地位比她高得多的人,你就是那個例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