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冷怒,眾人本能的止住聲。
卻見傅長熹自抬步上前去,長臂一伸,立時便將立在鄭太後身側的甄停雲拉到了自己身前。
傅長熹站在階上,手上牽著甄停雲,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在場眾人,一字一句的反問道,“本王的王妃就能嫁去北蠻了嗎?還是說,你們一個個都想把本王的臉丟到地上,踩上兩腳?!”
適才傅長熹的舉動已是令人瞠目結舌,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都震驚失聲,木呆呆的看著傅長熹以及他牽著的甄停雲,幾乎以為自己眼花耳聾了。就連裴老夫人,她也有些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牽著自己外孫女的傅長熹,倉促間手肘一動,連帶著將案上的杯盞都給拂落了。
傅長熹則是視瞻左右,將眾人此刻的神色都看入眼裏:鄭太後的驚怒、惠國大長公主的欣慰、燕王妃的輕鬆、北蠻使者的惶然驚恐、裴老夫人的不敢置信………還有甄停雲的冷淡。
傅長熹從階上下來,牽著甄停雲的手把人帶回殿中,他的麵容端肅如舊,如同出鞘利劍般冷肅,然而眾人沒看見的是,借著長袖的遮掩他正悄悄的捏了捏甄停雲的手掌,以作安慰。
甄停雲仍舊是冷著臉,或者說驚訝太多,感情太多,她的腦子仿佛也有些鈍了,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是什麼表情,也沒力氣去做出什麼表情。
傅長熹沒哄好自家小姑娘,隻得把自己這一團怒火遷到北蠻使者身上。他看著這臉色慘白說不出話的北蠻使者,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我記得你們北蠻有一個習俗——隻有最英勇的武士才能贏得美人。要是你還不服氣,那麼你可以代你們大王子,與我比鬥一場,生死不論。”
北蠻使者原就是驚恐交加,此時聞言簡直是搖搖欲墜,哪裏還能應聲?他幾乎是咬著牙才沒暈過去,心裏簡直氣得要死,甚至都罵起鄭太後了:這天/朝人怎麼都這麼歹毒!那鄭太後看著美豔嬌弱,結果居然指著攝政王妃說是要和親,現在倒好,惹了個凶神……他媽的,他是來求和的,不是挑釁的好嗎?
“如何?”見著北蠻使者久久不應,傅長熹也有些不耐,將手在了腰間的長劍上——他身為攝政王,有入殿上朝不解劍的特權。
這是一個極具攻擊性的動作。
北蠻使者見狀,一激靈的回過神來,腿一軟,十分從心的便跪了下來。
此時此刻,北蠻使臣也顧不得自己顏麵,低了頭,哆哆嗦嗦的道:“是,是下臣不知就裏,癡心妄想,冒犯王妃了,還求王爺恕罪。”
傅長熹這才覺著滿意了些,想著宮宴還未結束,便又看了看左右位次,施施然的吩咐宮人給他加一桌,特特道:“王妃與本王同坐。”
其實,在場許多人都挺想問一問“殿下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殿下您究竟是何時娶的王妃”……隻是傅長熹語聲雖是淡淡,形容卻冷肅端凝,眾人到底還是畏懼這位攝政王一貫以來的威嚴,不敢太過冒犯,隻得把這問題咽了下去。
倒是惠國大長公主,看著傅長熹如此輕易的將“王妃”兩個字說出口,心裏不由也是既好笑又好氣,但她作為長姐,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始琢磨起來:若是現在開始籌辦婚事,不知能不能趕在年底前完婚……
這樣仔仔細細的想了一回,惠國大長公主方才慢半拍的想起了:甄停雲似乎還未及笄?
唉,一般人家都是及笄後方才出嫁,要是甄家疼女兒想要多留幾年的話——惠國大長公主不由得便想起前不久自己派人代兒子去楊將軍府上提親,楊將軍雖是沒有一口拒絕卻也是提了個要求:他家隻一個閨女,想著多留幾年,最好等到女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