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停雲從見到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他很好看,卻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並且直接的麵對這樣的好看。

就如同是直麵一柄利刃,雪亮鋒利,清楚直接,令人畏懼不安的同時卻又無可抵擋。

甄停雲下意識的咬住唇。

傅長熹卻在此時出聲:“你還要站在門口看多久?”

原本,傅長熹是不打算出聲的——他還想好好的擺一擺做先生的架子呢。可他這傻學生居然就呆站在門口看他,眼也不眨的看著。她的目光如有實質,落在傅長熹的身上便好似蟲蟻一般,令他生出些許的不自在,覺得自己被目光掃過的皮膚也是一寸一寸的生出些微的癢意,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不得不主動開口。

甄停雲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先生。”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傅長熹頭也沒抬,隻淡淡的“唔”了一聲。

甄停雲聽著這聲音,卻不覺鬆了一口氣,連忙抬步從門口走進去,然後便挨著傅長熹坐在了榻邊。

然後,她又悄悄的抬眼去看仍舊倚榻看書的傅長熹,見他並不開口,便知這是等著自己開口哄人,哦不,是開口解釋。

於是,她也沒遮著掩著,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先生,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拜楚夫人為師的事情啊?”

傅長熹抬眼看她一眼,還是“唔”了一聲。

甄停雲瞧他臉色,試探著去揪傅長熹的袖子,嘴裏解釋道:“其實,我原也不想拜楚夫人為師的……”

傅長熹垂下眼,看了眼甄停雲揪著自己袖角的手指。

因他衣袖乃是湖水藍的,細嫩的指尖搭在上麵,白得有些晃眼。

傅長熹盯著看了一瞬,很快便移開目光,好歹多說了幾個字:“放手,好好說話。”

甄停雲在傅長熹麵前放肆慣了,且她也是知道傅長熹的脾氣的——真要是不喜歡叫人揪著,肯定早就抬手扯開,或是直接甩開了,他這會兒怕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所以,甄停雲不僅揪著人的袖子不放手,還賭氣著朝他眨了眨眼睛,哼哼著道:“就不!”

傅長熹真心覺著這學生是收來煩自己的,煩得要命!他索性便當自己那半邊的袖子不存在,又把話題扯回來,冷聲問道:“不是要和我解釋嗎?”

甄停雲聞言連忙點頭,想了想,問他:“先生,您還記不記得:回京那天晚上,我們在客棧分開之後,我用竹簫吹了一曲?”

“嗯。”傅長熹點點頭表示記得——他那日從曲中聽出離愁與別緒,心裏頗是動容,也是由此覺察出甄停雲在這方麵的天賦,自然記憶深刻。

甄停雲仰著頭,雪腮微鼓,一臉的義正言辭,認真道:“我就是那天晚上遇見楚夫人的,當時她聽了我的簫聲,要收我為徒,我當時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這還真有些出乎傅長熹預料,他朝甄倚雲看了眼。

甄倚雲連忙表忠心:“我都有先生您了。而且先生您待我又這麼好,教我讀書習字,還送東西給我。要是我忘恩負義,辜負了先生您,那還是人嗎?!”

不得不說,甄停雲想要哄人時,說起話來可真是嘴甜如蜜,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

傅長熹都有些被她說軟了心腸,沉默片刻方才道:“既然你都拒絕她了,怎麼臨考前又自己找上門了?”

按理,裴氏拿憑證換鋪子這種事屬於家醜,時人講究個家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