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昔日所贈芙萼公主的雪魄玉鐲雖導致她不孕,但卻讓她僥幸逃過一劫,因北溟諸臣認定這是前國主的恩旨,不可殺此女。
但,剛烈性格的她,還是選擇在哥哥被血祭的當日,跳崖自盡。
這些均已是後話,當至親的手足再次歸入另外一個世界時,我正倚在鳳儀宮的瑤台前,無憶在旁邊,背誦著戰國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諱莫如深的政治主張和策略於無憶背來,並不艱澀,但我心中,漾出的深深地殤懷,望著夏日荷塘中的盛開的蓮花,一並融在清蓮的淡幽香氣。
小言和哥哥,就這樣地走了,他們的錯,或者隻是錯在,太貪戀那一時的權利鼎峰,因為,如果他們心中所掛念的是為家族血恥,則定不會在兵家所言最白熱化的階段撤兵潼關,將之前的一切努力化做空無。
畢竟,潼關一破,揮兵鎬京指日可待。
但,哥哥在最後,還是選擇了回明成郡,擁立小言的孩子為帝。
這份在權利麵前的貪戀,其實,一早就注定,毀滅的結局。
北溟,不同西周,那裏的臣民,幾乎是帶著對神的崇拜來瞻仰他們的國王。
當這份崇拜遭遇野心奪權時,則會凝結成一種可怕的力量,讓再強的野心都無處容放。
這是北溟和西周的不同,也正因此,兩國新帝的產生,以相同的方式開始,不同的收場結束。
安陵一族,最堅強的莫過於姑姑,即便她知道先帝對她的寬愛都是假象,即便先帝留給她的遺詔僅代表著另外一種殘忍,她依然堅韌地活著,青燈古佛地在寺中度過餘生。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正地愛過,倘若她的一生,僅是為了獲得更高的權勢而活,那必是最可悲的。
生於候門,本就是人生最初的可悲。
但,即便離雪崩發生已有三個月,我還是,不願放棄最後的等待,或許,在下一個凝眸處,他已出現在荷塘的那端,墨黑的星眸遠遠地,望著我。
然後,慢慢走近我,手牽起我的,我感覺到手心中他的冰冷,正待握得更緊,用自己的溫熱去暖他時,他卻突然鬆開,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走去。
“燁——”我的聲音空落地回蕩在荷塘邊,他沒有回 。
心,瞬間,冰冷。
身上亦微涼,突然,有溫暖包圍全身,驅散這份寒意,驚醒,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撐著頣,已睡去。
“無憶,真對不起,沒有聽你背完。”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眸望向無憶,自己的身上正是他替我蓋的霞紗籠煙鸞風披。
“娘親累了,無憶扶您歇息吧。”
自那日後,無人時,他便喊我娘親,他是不願見我落淚,所以才選樣喊嗎?他的心軟,其實象極了天燁,隻是,他沒有天燁那份刻意地掩飾和內救。
抑或,我和無憶間,因著母子的親緣,本就有著更深的相惜。
我搖了搖首,笑著替他將束辮的攖絡理好。
“無憶接著背給娘親聽,娘親不困。”
他一笑,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光華流轉。
這一刹那,我恍惚,看到天燁的樣子,原來,我的無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