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琪不敢做主,急遣信使請了唐天重示下後,立即找來名醫為南雅意治傷,卻沒有抓走莊碧嵐,隻收了他的寶劍馬匹,依舊派人嚴加看守著,不讓他離開小村半步。

南雅意箭傷嚴重,又沒能及時治療,傷勢時有反複,竟比我還嚴重些,到前日才算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了一條命。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聽無雙這般講著,雖然略鬆了口氣,卻也忍不住心裏的酸楚,問道:“莊碧嵐......真的那樣說?”

無雙道:“可不是嘛,侯爺當時隻牽掛著姑娘的傷,一時還沒理會到南姑娘的事兒呢,那會兒我已經被侯爺安排回府中照顧姑娘了,在旁邊聽得明明白白,是他自己找到二爺,說隻要就下南姑娘,他寧願束手就擒。”

我搖頭道:“不是這句。他真的說......要康侯看在南雅意與寧昭儀的情分上救南雅意嗎?”

無雙點頭,然後窺伺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我忙轉過頭,向床榻裏側臥著,閉上眼睛道:“沒什麼。”

一出皇宮,無雙便不肯再叫我一聲昭儀,想來這話必是莊碧嵐所傳無疑了。

他既猜不著我寧死也不願落到唐天重手中,必定會猜我既入攝政王府,康侯多半會寵愛遷就於我,才拿了南雅意和我的情分來說話,卻真的是拿唐天重對我的情感來作為孤注一擲的籌碼了。

並不能怨他。

撇開這些日子他們相處的情意不淡,單憑南雅意前後救他兩次,他舍命報恩都是應當的。

可我根本不是唐天重的什麼人,卻特意提起我來,這話裏話外,倒似他寧願割舍了我卻換取南雅意性命的意思。

他肯為我舍命,可為了南雅意,他連我都可以舍了。

或許有血性的男兒就是這樣吧?恩義大於天,更大於兒女私情。

但這種抉擇,還是像鏽蝕了多少年的刀子,無聲地割到了心口的某處,讓我不敢細想。

攝政王府對我防範之嚴密,絕對隻在皇宮之上,再想和他攜手逃去,隻怕比登天還難。如今我已別無他念,隻求他和南雅意平安,並能最終平安地回到交州,我便該心滿意足了。

靜養了一個月,我雖未痊愈,倒也能扶著無雙走動走動了。因說這樣的大傷不宜見風,她竟隻讓我在前廳後堂來回走著活動活動,連窗戶都不肯開。

遙想南雅意同樣重傷在身,如今被困在鄉間小村中,想來日子更為難熬,我也耐著性子沉默地將養著,隻盼能有時機。

直到七月初,無雙問了大夫,說出去透透氣也不妨,才肯打開房門,帶我出去走走。

平時靜臥之時,常聽到水流的聲音,後來又聞到蓮香隱隱,我便知我所住的地方必是近水的軒榭,等我出了前廳,才見前方延伸出了一間敞朗的抱廈,三麵臨水,一抬頭便是波光瀲灩,碧葉田田,竟植了滿池蓮花。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減下,餘威猶存,天氣依然炎熱,卻將撲鼻的芰荷清香熏得益發馥鬱宜人了。舉目望去,水上水下,俱是一片翠綠,中有粉荷搖擺,或綻若燈盞,或尖尖含苞,輕裝照水,纖裳玉立,飄飄似舞。那等清冶風姿,一時竟將我看得呆了。

“蓮池?”

雖知有水,但我萬沒料到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