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黑眸望向我。

四目相對,他笑了笑,將筆擱下,說道:“我說你吵著我了吧?過來,也給我錘錘腿,聽說父親那裏,很是欣賞你呢!”

看來白天的事,他早已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去提醒他,似乎有人想用我做什麼文章了。

還是沒想出我怎麼著吵他了,但他既然叫了我,我便起身走過去,看他側身出腿,很不雅觀地擱到旁邊的椅子上,實在是很別扭的姿勢,他該怎麼用紙筆書寫東西。

九兒已端來一張矮凳讓我坐著,讓我為他按蹺。

這人正當壯年,長期習武,本就結實,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為難我,仿佛故意運勁,將肌肉繃得跟石頭一般堅硬,我手勁本就不大,哪裏拿捏得起來?隻得隨意幫他捶著,很後悔沒有離他遠些,便是到外麵抱廈裏看看荷葉,也比這樣尷尬著好。

正懶洋洋想著是,忽聞頭頂那人哧地一笑,一抬頭,卻見唐天重彎著唇角望著我,眸光如琉璃般一片透明璀璨。

“我還怎麼做事?都下去吧!”

他淺笑著吩咐一聲,眼看著侍女們知情識趣地迅速退開,已一把拉住我,便親向我。

我偏了偏頭,低聲道:“我沒吵你。”

他攬住我,將我抱往床邊,好似十分煩惱,聲調卻是溫柔,“還要怎麼吵我?隻要你在我跟前,我便再靜不了心。”

解我衣衫時,我聽到他喃喃地說道:“清嫵,你從來便不知道……你從來便不知道,我滿心裏有多喜歡你。”

身體被他貿然地進入激得一時收縮,連肌膚上都起了層粟粒。

但我到底很掃興地提起了他答應我的事,“若你放了莊碧嵐,我從此便隻跟著你……死心塌地跟你一輩子。”

他皺眉,旋即指向我心口,“我不要你死心,我要你的心裏有我。”

遲疑片刻,他又加了一句,“隻有我!隻許有我!”

我做聲不得。

逐漸適應了他激情的軀體,我在他的愛撫下也漸漸不能自控,一陣陣地戰栗著,喘熄著。

便是心裏一萬個想說他隻是在做夢,我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第二日一早唐天重照舊去宮裏,但已時剛過變回來,見我正倚在窗邊看鴛鴦,轉頭又責怪無雙,“知道要出門,怎麼不準備下?”

無雙一驚道:“姑娘要出門?”

我也摸不著頭腦,問道:“我?去哪裏?”

唐天重的目光冷了下來。“我說過會放了莊碧嵐,可你必不信我隨口說說吧?我這就帶了你去,親自送走他和南雅意,如何?”

這本是我長久以來的目的,但聽到他如此爽快的應下,我反倒怔住。

知道和唐天重坐在駛往城外的馬車上,我還是有種不確定的感覺。

猶豫良久,我忍不住問道:“你不打算拿莊碧嵐和莊遙做筆交易嗎?他可是交州莊氏的唯一血脈了!”

唐天重看都不看我,平視前方答道:“莊碧嵐隻有一個,我要麼拿他和莊氏做交易,要麼拿他和你做交易。和莊遙交易,我穩賺不賠,和你做交易……”

他轉頭盯著我,“你不會讓我血本無歸吧?”

城外的空氣清新許多,城外的日光也似明亮許多,把唐天重那暗黑的眼眸也照亮了,反倒讓我覺得自己陰暗了一樣。

眼看著唐天霄那樣的多情男子也能為權勢放棄南雅意,我的卻不敢相信唐天重這般醉心權術的人能甘願放棄一個絕佳的機會,僅僅是為我一個虛無縹緲的跟他一輩子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