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張校尉和陳校尉連連為我擋開刀鋒劍刃,並及時地擊落了兩枚射向我和唐天重的暗箭,解了唐天重的後顧之憂,果然讓唐天重一路勢如破竹。
對敵之際,撲到我臉龐上的冰冷,已分不清是融了的血水,還是敵人的鮮血。
從軍營方向奔出的追兵馬蹄聲越來越近,但前方的敵手終於也越來越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挑飛最後一名擋路者的鋼刀時,唐天重仿若略放下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他們想擒殺本侯,做夢!”
他冷冷地笑著,在馬背上拍了一下,青騅馬便發出長長的嘶叫,風馳電掣般向前衝去。
馬兒加速行進的瞬間,我的背部止不住向前衝著的力道,略微向後仰了一仰。
幾乎同時,後背仿佛著了重重一擊。
我聽到了金屬擠開護身甲片的尖銳刮擦聲,甚至聽到了銳物釘入骨肉中的輕微聲音。
劇痛迅速蔓延時,我忍著疼沒有呻[yín]出聲,咬緊牙關轉頭看時,張校尉正一臉驚慌,向剛被唐天重磕飛兵器的那人一刀斫下。
那人頓時身首異處,緊屈著的右手慢慢鬆開,卻還看得出剛才出其不意射出袖箭的姿勢。
緊隨其後的張校尉和陳校尉發現我受傷,急急要奔上前時,我忙向他們使了個眼色,又示意他們看山下大道上隱約可見的大隊追兵。
他們神色一凜,對視一眼,緊張地驅馬隨在後麵,到底沒敢驚動唐天重。
他們大約也清楚,若此時讓他發現我受了傷,也不會有機會為我包紮處理,白白地亂了唐天重心神而已。
有些無力地伏到唐天重背上時,他若有所覺,微微側了頭問道:“累了?再撐一兩個時辰,便該是咱們的地界了。唐天霄胃口再大,吞了我的八千精騎後,也沒能耐動我那十八萬精兵!”
剛脫重圍,身後又有無數追兵如烏雲般壓上前來,他卻不改豪宕剛毅,線條分明的五官斧刻刀鑿般深邃著,隻在衝我微笑時泛出泉水般的清澈,孩童般明亮見底,除了我自己的倒影,再無一絲雜質。
我看到自己臉龐靜靜地鐫於他的瞳仁,麵容蒼白,消瘦得兩邊的顴骨凸出,縱然曾有過怎樣的天香國色,此時也已被折磨得光彩全無,怎麼看都不過是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病弱女人。
便是這樣一個無姿無色總是為他人帶來災難的女人,也能這般占據他全部的目光和心神嗎?
我不覺衝他微笑,那瞳仁裏的女人便也微笑,滿滿的幸福。
“不論何時,侯爺都是我的英雄。”
我說著,卻恨他比莊碧嵐高大許多,而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越來越沉,再也無力抱住他的脖子,親他一親。
聽了我的話,唐天重的臉居然紅了紅,飛快地轉過頭,驅馬向前奔著,口中卻是低低的抱怨,“你這妮子想氣死我,還喚我侯爺!”
我伏在他的後背上,隔著厚厚的鎧甲,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揚了揚唇。
侯爺是你,唐天重也是你,喚什麼有區別嗎?
若是走進了彼此的心裏,天涯海角,也在咫尺之間。
我並不知道我後背的傷勢究竟嚴不嚴重,但在馬兒頓挫的飛奔中,我居然沒有覺出太大的疼痛,隻有麻麻的疼,從傷口緩緩地擴散開來。
記起了打落的袖箭上泛著的奇異藍光,我的心髒也似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