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成天悶在寢室和圖書館,你是要與世隔絕麼?”方飛拔了我的電腦電源,推著我走到穿衣鏡前梳頭發,“出去多見見人,和人打打交道,才能體會人情冷暖。”

“我怕是會看到這個社會的世態炎涼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一寢室的人都去,當然包括孫曉萌。

“你做人不要那麼消極麼,積極一點哈!”方飛殷勤地給我遞梳子,又跑到她自己的櫃子邊選衣服去了。

“喂,方飛,你和那個大毛哥哥……”

“梳你的頭發,小丫頭懂個毛線!”方飛不等我說完,直接把我未成形的話掐死在搖籃裏。

方飛最近的穿衣風格似乎有些轉變,不再是花花綠綠的,倒是偏暗色係,就是那種男生女生都可穿的顏色。前幾天她甚至問我,剪個女士男發好不好看,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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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飛打著大毛的旗號把我哄到耗子的住處,但我們幾個根本就沒有見到傳說中大毛那個過生日的小弟,而是大毛單獨給我們四個安排了一間包廂。顯然,今天這場飯局是“家宴”,專為解決人民內部矛盾。

方飛的酒量沒得說,就跟她的脾氣一樣爆,爆發起來喝趴下幾個大男生絕對不是吹牛。我們其他三個平時都是規規矩矩喝飲料,不知道自己的深淺,也沒那個膽量去試。今天一落座,李韻二話不說就要了一紮啤酒,大毛以主人翁的身份招呼著服務員給我們上了幾個下酒菜。

“幾位美女今天想吃什麼隨便叫哈,所有的東西一律免費。”大毛樂嗬嗬地攀著方飛的肩膀。

“行了,小毛,我們今兒個有點事,借用一下你的地方。”

“看看看,見外了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別跟我客氣哈。”大毛拍了拍方飛的肩頭,兀自出門去了。

沒有了外人,包廂裏立刻安靜下來,氣氛以一種詭異的狀態持續著。李韻給每人倒了一杯啤酒,然後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吱聲了;方飛則一個勁兒嘟嘴假咳地給李韻打暗號;孫曉萌捧著她的酒杯慢慢地轉,似乎對這一切都漫不經心;我無所謂,拿著一方餐巾紙折來折去,看她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來,咱別的先不說,幹了這一杯!”方飛見李韻半天沒動靜,帶頭舉起酒杯站了起來。李韻和孫曉萌也不扭捏,跟著站起身,我當然是隨她們的便,叫幹嘛就幹嘛。一杯啤酒下去,我扶著桌子站了一會兒,頭不暈眼不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咱們四個天南海北的來,聚在一起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就衝著這福氣,得幹一杯!”一杯剛下去,李韻連喘氣的功夫都不給一個,接著又替我們滿上。

開場就是連續三杯啤酒下肚,我已經開始發懵了,放下酒杯直直地挺在座位上,輸人不輸陣。李韻又把在寢室裏勸解我的那些話拿出來炒現飯,顛來倒去無非是要我和孫曉萌和解。

“曉萌,給大姐個麵子,今天咱有什麼不滿的、心裏有什麼憋屈的話都撂出來,走出這道門,誰也不再舊事重提。好不好?”李韻先是遊說孫曉萌。

孫曉萌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靠在椅背上強撐著身子,不去回應李韻的話。李韻給孫曉萌倒上一杯酒,她自己當然也跑不掉,抬了抬杯子,讓孫曉萌舉杯。我算是看出點門道,今兒個是要把我和孫曉萌都給整暈了,然後稀裏糊塗和好。

這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

一杯酒見底,孫曉萌終於開口了:“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她給我認個錯,灌一整瓶酒下去,我還當她是妹子。”

我靠——你妹!

“好,爽快!”李韻一拍桌子,這是一個暗號,方飛收到這個暗號就把她的凳子挪到我旁邊來了。

“橙子,你也聽見了,二姐她既然那麼說了,你也就退一步,咱內部可要團結,別讓外人看了笑話。”一瓶啤酒擺在我麵前,蓋子被方飛給啟開了。

我睜著霧蒙蒙的眼不敢張口說話,肚子裏的酒似乎漫到了嗓子眼,一開口就得往外吐。方飛見我不動,又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背,意思是叫我趕緊的。她這幾下拍上來,我差點兒沒憋住。

“橙子,聽姐姐的話,喝了酒,啥事兒都沒了。”李韻坐在椅子上幫腔。

“我不喝。”牽強地吐出三個字,我捂著嘴緩了緩那上湧的酒氣。

“二姐,你看橙子她酒量淺,要不這麼著,道歉的話她來說,這酒,我替她喝,行嗎?”方飛陪著笑臉跟孫曉萌打商量。

孫曉萌沒出聲,不過方飛已經拿起酒瓶對著嘴喝了起來,應該是那方的孫曉萌默許了。

喝了酒還沒算完事兒,我這道歉的話才是重點。無非是叫我先低頭承認錯誤,再讓她孫曉萌體體麵麵扳回麵子,以後就還是姐姐妹妹親如一家。我老早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