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誆我!

吳宇若無其事地繞過我開門,背脊挺得筆直。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心裏暗暗發誓,他要敢走,我保證今後一定一定不理他!(旁白:馮橙橙,你可以再幼稚一點。)

“馮橙橙,我……”吳宇頓在門邊,我稍稍掀起唇角,知道他又妥協了。“砰——”一聲,門關上了,那個說話說了一半的人竟然就這麼不負責任、半途而廢地走了!

我靠!!!

為了賭一口氣,我在吳宇走了之後吃光了滿滿一電飯鍋的粥,吃撐了就在屋子裏遛一遛,稍稍消化了又接著吃,邊吃邊痛斥某個人的臨陣退縮。就因為這樣的自虐行為,我連著一個星期看到粥就反胃,隻能改吃麵條。不過,這也讓我更加堅定那個鄭重的誓言:不理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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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沐凡隔三差五地來電話,把他的“豔遇”當做炫耀的資本在我麵前顯擺,我有空的時候就搭理一下他,沒空的時候便晾著他。歐陽沐凡也不惱,每次隻要我發個短信給他,他又屁顛兒屁顛兒和我天南地北地胡侃起來,一點兒氣節都沒有。

想起歐陽沐凡說過,他在外遊曆的時候給我寄了禮物,好久沒回寢室,方飛她們都沒說傳個信兒給我,真不仗義。趁著今天下午有專業課要上,我先回了一趟寢室,去李韻那兒拿我們寢室的郵箱鑰匙。

“喲,倦鳥歸巢了?”才剛進門,正在吃午飯的方飛瞅見是我,咋咋呼呼地衝床上的李韻喊。

“都在呢……”我大致掃了一眼寢室,李韻、方飛、孫曉萌三個人都在,我的書桌被她們用來放電飯鍋、油鹽醬醋和廢舊書籍了。

“橙子,是來串門子的?”方飛沒有把床上的李韻叫醒,又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端坐一旁的孫曉萌埋在書本裏頭也不抬。

“沒,我找李韻拿一下我們寢室的郵箱鑰匙,我有包裹。”這樣陌生的環境仿佛在提醒,我是多餘的入侵者,沒有我,她們已經習慣了。

“哦,在曉萌那兒吧。”方飛走過去拍了拍孫曉萌的肩,“曉萌,郵箱鑰匙。”

“我還給大姐了,在她那兒。”孫曉萌仍舊低頭看書,隻口頭上淡淡回應。

“……”方飛無聲地攤開雙手朝我聳聳肩,我也隻好朝她點點頭。

在方飛那裏拿了本八卦雜誌,我挪了一張凳子靠在我以前的書桌旁慢悠悠翻著打發時間,李韻睡得正熟,我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等等無妨。

離上課還差二十分鍾的時候李韻醒了,蓬著雞窩頭盯著我看,似乎還沒辨認出我是誰。她的臉色不太好,下巴也比以前尖了。記得大一剛進來那會兒,我是寢室裏最瘦的一個,李韻和方飛咬牙減肥一個月不見成效,轉而拉著我大吃特吃,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她們總是在我不願同流合汙的情況下磨牙威脅,說是她們既然瘦不下來,就要拉著我一起胖,這樣才不會形成太鮮明的對比。

“大姐,橙子來找你拿寢室郵箱的鑰匙。”方飛上了個廁所回來,見李韻下床,殷勤地替我說明來意。

“在曉萌那兒呢。”李韻撓了撓頭發,睡眼惺忪地回答。

“大姐,我還給你了啊。”孫曉萌合上書本,“我星期天中午放在你書桌上的,你沒看見嗎?”

“……”

寢室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坐在凳子上抱著八卦雜誌,李韻和孫曉萌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著,都說鑰匙在對方那兒。方飛整理好書包朝我遞了個眼色,然後率先離開。一時爭不出個所以然,李韻和孫曉萌各自整理各自的書包,誰也不再開口說鑰匙的事兒,我尷尬地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橙子。”方飛站在樓下等我。

“方……三姐。”我在方飛暗淡的目光中立刻改口。

“橙子,咱邊走邊說吧。”方飛走過來攬著我的胳膊,我們倆一起朝教學樓走,“橙子,拿身份證去學校的郵政局取包裹吧,有了身份證,帶不帶包裹單都可以取的。”

“三姐,你給我一句實話,鑰匙究竟在哪兒?”我直直地望進方飛的眼睛裏,一中午空等的怒氣讓我變得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方飛避開我的視線。

“好吧,當我沒問。”方飛不願意說,我便不問了,強人所難的事兒我不想做,無論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幫人隱瞞,都有她的考量。隻不過,方飛選擇不說,我也會選擇我的立場。

“三姐,我先走了。”我拂開方飛挽著我的手要走,方飛心下一急,拽到了我胳膊上的肉。

“橙子……鑰匙不在李韻那兒。”

方飛艱難地咬著唇,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的冰塊悄悄有了融化的跡象,至少,還有她是真心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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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專業寫作課,老師即興地布置了一篇隨堂作文,第一節課結束便要交。方飛咬著筆頭一會兒問我這個字怎麼寫,一會兒又問我那個成語怎麼用,一節課下來,我等於是寫了兩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