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偷看了夢芝兒一眼,接著飛快板起臉,點頭道:“好,我先走了。”
說罷,人卻不動。
夢芝兒望著離清,半晌試探著問道:“我送送你?”
離清竭力藏起彌漫到眼底的笑意,鎮定道:“好,多謝。”
頭頂的燈籠發出柔和的暖光,將他們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魏青塚斜倚著柱子,看著二人的背影微微蹙眉,她怎麼就覺得這離清有些不安好心呢,讓她有種,嗯,自家水靈靈的白菜要被野豬拱了的感覺。
走廊盡頭的暗處,一道黑影閃過,白日奉茶時乖巧愛笑的小婢目光冰冷,微微側目看著他們三人,接著提起裙擺,順著走廊匆匆出了小院。
小婢女一路小跑,來到一處偏門之前,伸出手輕輕拍了三下門。接著門被拉開一條縫,小婢女低著頭跑了進去。
“稟小姐,人到了。”
屋子裏一股暖香,一位身著鵝黃色廣袖裙的女子微微抬起下顎,她有張精巧的臉蛋,雙眸微微上翹,下顎溜尖,是位極美的少女,眸中目光微涼,令人一瞧便知是高門中出來的小姐,氣度,姿態都和旁人不同。
不過在小婢女碧兒走入房後,她微微笑起來,笑得很和善,對碧兒柔聲道:“不要施禮了,快坐。”
碧兒忐忑的坐下,剛才一陣疾跑,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她絞著手中的帕子,還是施禮後才輕輕落座。
喬蘇蘇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看著碧兒的小動作便知道她緊張到了極點。她探身將手肘撐在桌案上,就像是閨中密友間談話那般,笑著對碧兒道:“你跑得急,定是渴了吧?”
她一說話,身邊的侍女嵐兒立即倒了一杯茶遞過來,帶著歉意道:“怪我,碧兒跑的這般急,我竟然忘了給她倒水。”
碧兒有些受寵若驚,惶恐不安的接過茶水,她很小的時候便被買入勳國候府,在小院裏頭做些灑掃的活計,候府裏頭規矩多,頭一樁就是必須對主子忠心,像這樣偷偷跑出來私下和喬姑娘相見,已經是犯了大忌,有相互勾結的嫌疑。
不過喬小姐和九公子據說就快定親了,將來就是勳國候府的女主人,這樣算來喬小姐也不是外人,況且,碧兒抬眼看了喬蘇蘇一眼,喬小姐為人又和善,叫她過來也不過是問今日九公子所帶的兩個生人的事情,不是什麼要緊的。
喬蘇蘇對嵐兒點點頭,嵐兒會意,從桌案上的托盤裏抓了把糖塊,混著手心中拿著的幾塊碎銀,一起塞到了碧兒手中,笑著道:“碧兒姑娘嚐嚐這糖,是和興閣新品種,味道好著呢。”
“謝姑娘。”碧兒的手抖了抖,看著掌心的糖塊和碎銀,將它們悉數塞到荷包裏,小聲道:“姑娘想問什麼?”
喬蘇蘇笑了笑,柔聲說道:“我也是為咱們侯府著想,畢竟咱們這裏不比一般的人家,外麵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呢,府邸中來了生人,我總是有些不放心,你就和我說說他們說了什麼,人怎麼樣便好。”
喬父是江南巡撫,年輕的時候和勳國候交好,這才有了九公子與她的婚約,論雙方的家世,勳國候府自然比喬家要高上許多,勳國候苒宣乃是大盛皇族少有的能臣,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隻可惜他的獨子苒華少年時受過傷,是根病秧子。
臨行前喬父叮囑過喬蘇蘇,去了軒安城務必多長個心眼,喬家和勳國候府的婚約隻是口頭約定,並為真的下聘定親,換言之,隨時有可能不作數。
就算為了喬家的未來,喬蘇蘇也一定要嫁入勳國候府,就算九公子體弱,隻要他活在人世,她可以做未來的侯爵夫人,這一切她喬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