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妥協了。
他不再說什麼,提起地上半壺酒扔向對麵,六爺精準地抓住。睚眥側過身,用後背對著我,整個身子完完全全擋在六爺身前,像是故意和我作對似的,一點隙縫都不讓我看。
隻聽睚眥用命令的口氣霸道地說道:“喝光它。”
我看不見睚眥說這話時的表情,我想象著,他該不會怒瞪雙眼呲牙裂嘴逼著六爺就範吧?
然後更沒想到的是,睚眥剛一說完,就聽見他對麵傳來灌酒的聲音。
不是吧!!六爺真的喝了!!
由於荒王爺就在他們二人的側對麵,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嘴巴張大,口水含在嘴裏,馬上就要流下來了,他連忙閉上嘴,大口大口地咽著唾沫。
我看著好奇,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們麵前。
六爺果真捧著酒壺一口氣不換地往嘴裏灌酒,那麼大一壺酒都能擋在他的臉上,看不見他此時喝酒的樣子。
是痛苦的?高興的?還是……
“六爺!”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不要再喝了六爺。你身上還有傷,喝多了傷身。”
濃濃的烈酒從六爺的嘴角滑落,直到最後一滴喝下肚,他才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壺,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角微微上揚,眸中的神色也沉了許多,可是他依然沒有醉意。
六爺穩穩地站起來,淡漠道:“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出去。”
若不是他嘴裏有清香的酒氣,我都不敢相信他喝了整整一壺酒,六爺錯開我的身旁,蹣跚地走到坍塌的石壁口子前,向裏麵探去,“也許這個山洞的盡頭是有出路的。”
他果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是不是真的?”荒王爺聽到有辦法出去,連忙走上前,就差一步就到洞口的時候,他卻停下腳步,吞吞吐吐道:“可是……色子的屍體在裏麵……”
原來他是怕這個。
我忽然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趁著荒王爺不注意,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伸出雙手用力一推,荒王爺一個趔趄,腳下不穩地向前一邁,他就這樣被我推了進去。
可是還不到一秒鍾,洞內就傳來刺耳的尖叫。
“鬼啊~鬼~有鬼啊——”
鬼你個頭啊。就算有鬼,也會被你嚇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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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慢悠悠地跟著走進洞內,沒一會兒,裏麵就沒了荒王爺的聲音。
睚眥忽然從後麵環住我的腰,將頭磕在我的肩膀上,耳語道:“你是在懷疑六爺是你的師傅?”
我後背一僵,居然被他猜到了,然而又仔細一想,我的心思什麼時候逃得過他的紅眸。
我輕輕地點頭承認,側過身辯聽山洞裏的聲音,不禁凝眉低語:“睚眥你聽,洞內沒有聲音了!”
睚眥卻所問非所答,用著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認真:“他不是你師父。”
“唔?”我注意到他的嚴肅。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唔。”我含糊地應著。
我隻是不想和睚眥談起這個問題。
我已經有答案了,看到六爺在喝了一整壺烈酒還不醉的那刻起,我就已經有答案了。
他不是我師傅。
我問自己是否失望,可是這個答案反而讓我更輕鬆一些。
不是真好。
“紅姑娘。”
六爺沉穩的沙啞聲從洞內傳出來,感覺很遙遠,空洞洞的。
“快進來看。”
“好。”
我拉起睚眥的手剛要邁入,卻突然想起在火堆旁還有發呆的戰狼,忙朝他喚道:“戰狼,我們一起進去。”
戰狼從神遊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眼神很明顯從黯淡轉到明亮。
他看了看我,先從火堆旁抓起來那個跟火把,走過來遞到睚眥手中,“紅姑娘,容小的先進去探路。”
戰狼的臉很冷,火把將他的臉照得通紅,他的眼中有沉靜地隱忍之色。
我看著戰狼的身影很快沒入黑暗幽深的山洞裏,他手上的火把在被黑暗包圍著,它在我的視野中漸漸縮小。
待我和睚眥進入的時候,那個紅點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六爺?”
山洞瞬間回蕩起我的聲音:六爺……六爺……六爺……
我:“……”
“荒王爺?”
山洞學我的話:荒王爺……荒王爺……荒王爺……
我:“……睚眥。”
睚眥就守護在我的身邊,像是怕我緊張似的用力握住我的手。
“他們去哪裏了?”
我拿過睚眥手中的火把四下掃了一圈,石洞也就巴掌大點,前麵是幽深的黑暗,有水滴聲傳來。身後嘛……我擎著火把走了過去,腳下突然被什麼拌了一下,急忙拿火把去照地上,我已經清楚滴看到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被許多碎石砸倒在地上,其中最大的那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