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丹鳳眼在左右兩個門之間來回瞄著,眉頭漸漸皺成“川”字,最後向左一指,下了賭注似的,大聲說道:“我……”
他的聲音都在顫唞。
“我走那邊。”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左右兩個石門並沒有什麼區別,若真的要找出點不一樣的來,那就是左邊那道門的壁畫是詛咒的開始,而右邊的正好是女子裸死。
難道荒王爺是想尋求個心理安慰?
“成。那就這麼定了。”我一口答應下,“但是王爺,你要記住我下麵的話。不管你遇到任何危險,一定要先保命,哪怕是落荒而逃。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這個地方等我們,切不可再貿然行動。切記切記。”
最後四個字我加重了語氣。
然後,我拍了拍荒王爺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王爺,那麼我們就上路吧。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戰狼也異常堅定地看著自家的王爺。
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我怕荒王爺承受不住我和戰狼如此強大的眼神,連忙拉著起戰狼往右走,每走三步回頭看他一眼。
荒王爺正如石化在密室之中的石頭一樣僵硬地看著為我們離去,直到戰狼推開我們麵前那扇厚重的石門,無盡地黑暗觸手可及。
我們站在黑與白的交界之處,轉過頭看荒王爺最後一眼。
此時荒王爺也已經推開自己的那扇門,正與我們遙相望。
黑暗、荒王爺、我和戰狼、黑暗,我們三個人就是連接連接黑暗線上的三個點。
我沒由來地對王爺點下頭,就覺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推了我一下。
大門隨即重重地關在身後。
措手不及地,我腳下被什麼東西絆著,突然一下子踩空,順著階梯向下滑了兩節,心髒頓時怦怦直跳。
我連忙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亂扶著牆壁不敢貿然踏出任何一步。
靜謐的黑暗裏有我不安的心跳。
往往危險就會潛藏在未知的空間裏,它就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會撲來。
隻聽黑暗之中出現一絲細微的聲音,幽藍的火苗蹙然閃亮。
戰狼那張陰沉的臉隱匿在火苗之後。
“紅姑娘,小心腳下。”
幽藍的火光慘白的照在長廊上,兩個模糊的影子順著我們的腳爬在石階上,道不出的陰暗和詭異。
借著戰狼手上的火折子打眼看去,從石門出來拐個彎就是我們所在的石階上。
階梯一直延伸向更深的黑暗之中,一眼望不見盡頭。
“你哪來的火折子?”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剛剛在黑暗之中,我並沒感受到戰狼的存在,他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站在我的前麵。
戰狼將火折子微微向下,照著腳下的石階,聽到我問話,他不經意地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給你拿酒的時候,在箱子裏看到,就順手放在懷裏了。”
沒想到,他做事還挺周全。
第一腳邁下去的時候,我就被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結果惹來更多的灰塵撲麵而來。灰塵在幽藍的火光下肆意飛揚,我就在它們的包圍下不停地咳嗽起來。
我連忙用手捂著口鼻,小心翼翼地踩在狹窄又陡峭的石階上,隻見走廊內的灰塵已經深到我的腳踝上。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久沒人來過了。
不過我想的都是多餘的,墓裏怎麼可能有人來過?
除非是鬼……
還有我們這些摸金客。
這個走廊的石階並不平整,走起來十分艱難。
每一步不僅如行走在在雪地裏一樣,還要注意腳下的輕重。這一腳放下去,應該放多重,放多塊,或者該放在哪個位置,都要異常小心。
我怕這裏並不是簡單的走廊,萬一有機關,豈不是一命嗚呼。所以沒走幾步,我就氣息不穩地喘著粗氣,身上也冷汗涔涔。
不過唯一令我心安的是,戰狼始終走在前麵為我掃雷。
雖然走廊四處可見蜘蛛網,但是兩邊牆壁上石頭雕刻的“怪物”也還算栩栩如生。
說是“怪物”,但是還不夠準確。它們是一些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石壁上鑿成不同奇形怪狀的石“頭”。
沒錯。是石頭做成的頭。
細細看下去,每個石“頭”都是不同的形態。
比如剛剛看過的那個石“頭”怪物,像是少了個耳朵,這是看到的又像是吐出舌頭。
這些石“頭”怪物讓我突然想起被亂石砸死的色子。
突然間,我的心髒急劇加速。
戰狼一直側起身舉著火折子走在我前麵。
我想如此詭異的時刻,不如說些話來分散下恐懼感。
我咽了口唾沫,扯起幹澀的嘴角,輕聲喚道:“戰狼……”
“什麼?”戰狼的臉色不大好看。
我連忙堆起笑容,也不知道這個笑容是不是比哭還要難看,問道:“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