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號而已。如此形勢,豈非天助你我!”

他望向上雪,又轉而歎道:“可惜公主一介女流,不能承統率三軍之任,臣雖身為大將軍可代公主行事,卻隻怕諸國遺主不服。”他微微笑道:“公主乃聰慧之人,此事應是早有思慮。”

上雪靜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是要我嫁給你?”

盧士昌微笑道:“公主果然聰慧無雙。”

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聯姻皇室,以名正言順。這幾日上雪已明白他的意圖——以他這般雄心壯誌,怎肯為人作嫁。況且若果真為師出有名,他自可假造一個李氏遺主。之所以找上她,一是因她亡國公主的身份因初憶愁之事已可證實,二便是因她身為女子,日後不可能與盧士昌爭帝位。

隻是她忘了,在盧士昌眼裏,她不僅是公主,還是一個女人——一位絕色美人。她母親當年容貌冠絕江湖,甚至連宋珩也未曾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她雖未得初憶愁神韻,然而容貌亦有七八分相似。此刻江山美人俱在眼前,盧士昌又如何能不得意忘形。

更何況兩個人都清楚,如今無論她是否願意,都容不得她說不。

她淡淡笑了笑,“盧先生準備什麼時候?”

盧士昌笑容滿麵,道:“三日後便是定盟之時,最好在此之前。匆忙之間,便委屈公主了。”

上雪沒有言語。盧士昌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上雪靜靜坐在桌前。形勢迫人。她已必須奮力反擊。

兩日後便是婚禮。匆忙之下一切從簡,除了上雪定要有的花轎、嫁衣、鳳冠等物外,其餘皆省了。午飯過後便有侍女前來為上雪梳妝打扮,細心妝飾,到晚飯時分,天色將昏之時,盧士昌騎馬當先,後跟數十吹打隨馬之人,抬著一頂花轎,雖然人不多,倒也喜氣洋洋,頗為熱鬧。

到了門前,盧士昌揮手令樂隊暫止,向內道:“公主,良時已到,請上轎吧!”

須臾門開,侍女扶著裝扮停當的新娘走出門來。盧士昌滿心歡喜,令花轎上前,道了一聲“公主請”,侍女便扶著新娘上了轎。

花轎抬起,鼓樂又響,一路直到新房。隨後拜堂成禮,一番折騰之後,終於禮畢。

新人共入洞房。關上門後,盧士昌反手一個手刀斬在新娘頸後,順手把人扔在床上,旋即閃身自後窗穿出,隱入夜色。

紅巾散開,新娘,不是上雪。

侍女變成了新娘,上雪自然便裝成了侍女。盧士昌早已發現二人換了身份,卻未露聲色。當時若當場拆穿,他便是逼嫁公主,不到不得已時,他還不想弄到盡人皆知。這侍女究竟是為何心甘情願代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問明了上雪行蹤,他立即找了過去。這幾日他在飯菜中下了使人全身無力的藥,藥量極小,並不容易察覺。如今上雪功夫雖還在,卻不能持久,若她盡力奔逃,大約未到山腰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這座山是盧士昌最隱秘的棲身之所,山上的任何東西他都無比熟悉。很快,他便在一處斷崖邊找到了上雪。

上雪背對著他靜靜坐在崖邊,雙腿垂在崖壁上,隻著一件月白單衫,散了頭發,雙手拄在地上,仰頭望著月亮。

已是農曆下半月,月亮缺了一邊隻剩下一半,瑩瑩的很柔和。盧士昌無聲地掠過來,相距一丈之時,忽然聽上雪說:“你來了?”

他驀然站住。“公主在此賞月?真是好興致。”

上雪笑笑,“盧先生不陪新娘,怎麼跑到這裏?”

盧士昌聲音放柔了起來,道:“我現在不是在陪新娘麼?公主,大禮未成,我們——還是莫要辜負好天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