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痕跡。
今日一別,後會不知是否還有期。然而就算隻有那一絲的希望,他也決不願放棄。他已錯失了一次,若還能有第二次,那麼無論結局如何,他都要盡力一試——拚盡全力。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
四十七、雙花脈脈嬌相向
倏忽臘盡春回,轉眼已是落梅天氣,春意將萌。
竹舍外小院裏,絲絲縷縷地掛滿了各種采摘下來的花草,滿院盡是花草的清香。陽光淡淡的,春寒已盡,光暈中俱是懶懶的溫暖。
院中兩個女子坐在一張小木幾旁挑撿著草藥,一位年約五旬,眉目慈祥;一位二十上下,清瘦柔弱。兩人都是布衣布裙,頭上包著布巾,就似尋常農家婦人一般。
那年輕女子邊一樣樣整理著桌上的藥草,一邊輕輕地念出它們的名字,那婦人便在一旁微笑望著她,不時指點補充些什麼。女子一邊聽著,一邊把藥草放到鼻下嗅嗅氣味,或放到嘴裏嚐一嚐。
“味辛,微甜。
……
這是澀味。
這是……這是什麼?”
望著手中一株雙花單葉的草藥,她細看了半晌,卻認不出是什麼,隨手摘下一片花瓣送到嘴邊,便要嚐嚐味道。
“小月別吃。”婦人連忙拉住,道:“這個不能嚐。”
“怎麼?”她有些疑惑。
婦人自責地道:“這是我大意了,怎麼把它丟到這些東西裏,若是你不小心吃了,可不是我害了你麼!這是劇毒之物,決不能入口的。”
女子聞言含笑道:“連我的命都是柳姑姑救的呢,”她調皮地吐吐舌頭,“就算不小心吃了,柳姑姑也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婦人見她玩笑,也不禁笑了,道:“你以為姑姑是萬能的麼?”
兩人玩笑了一會兒,婦人道:“這藥草叫做‘雙玉杯’,你看這兩朵花兒,就像兩隻玉杯一樣。這會兒已經幹了,若是新鮮的時候,那顏色極翠,真就像玉色似的。”
“這……也能入藥麼?”女子問。
婦人聞言似是暗歎了一聲,道:“若能對症,萬物皆可入藥,它自然也可以。”
女子凝目望著她,說:“即便可用,想必也甚是凶險吧?柳姑姑是不是想起了曾用過它的人?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婦人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次是萬般無奈之下,隻好用它一試,可惜後來我一直沒有再見到他,也不知他此時是否還活著。”
女子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柳姑姑是好心腸,隻是醫者畢竟不是神仙,總有無能為力之時,姑姑若都要擔心傷心,又怎麼顧得過來。”
婦人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含笑道:“丫頭又要勸我了。我也知道這麼個道理,隻是心不由人,總要記掛著。”她歎了口氣,眼神悠悠的似是想起了一個人,說:“我師父就說我不適合做大夫,太多情了未必是好事。”
“姑姑又想小枝了麼?”
婦人道:“是啊。那孩子,才真是適合做大夫的人。”她有些淡淡的惆悵,也有些淺淺的欣慰,“她小時候,除了餓了尿了會哭叫幾聲,就從來不哭,也不愛笑。長大了一點兒,對我也不見得比對別人親近,後來我才明白,她這是天生的無情無感之症。那時候,心裏真難受呀。”
她輕輕歎了口氣,“後來,我才漸漸明白,真正無情之人,其實也是最有情之人。她似是不愛任何人,卻也正是愛這天下所有人,甚至愛到不辨善惡,一視同仁。她是我的女兒,也是天下人的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