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藏在床下——若非上雪定要如此,鬱輕辭也絕不可能想出這種方法來。

“阿彌陀佛。”正旬宣了一聲佛號,唯有遺憾來遲一步,向上雪道:“便請洛施主隨老衲去吧。”

門外遍地綠蔭,陽光正盛。終不過是塵緣落定,花開無果,真真假假,又能如何。這塵世她已走得厭倦了,真的不想再走下去——若能到此為止,那也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杯了個具的……寫得我都不忍心寫下去了……這哪裏是虐男主啊,我分明把女主也一塊害了嘛……

五十六、靈山飄渺何處尋

正旬並未帶上雪回武林同盟所在之地,卻是直接把她帶到了少林派。途中正旬將鬱輕辭闖入武林同盟之事說了一遍,上雪方知前案已翻,今番是要重理此事。如今她雖是嫌疑之身,然而經孟遊龍陷害,眾人皆已相信她與此事無關,待證據確鑿,便可還她清白。

形勢倏忽逆轉,她心中卻並沒有十分喜悅,聽著正旬的述說,眼前便仿佛看見那人獨對滿堂人眾為她激憤為她不平,為她指著眾人說出那句“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而你們每一個人都對不起她”。

她從未期望過真相能夠大白,他卻生生在天下人麵前為她討還了公道;她從不相信他會愛她,他卻親口說若已不能要到她的心,那便把他的心給她。

那個看似溫和,卻鋒芒逼人、驕傲自負到敢要天下的少年,卻說出“你所受過的苦楚,便要我也擔受一份”……

她已無法認清真假,隻覺得心上極苦極沉重,迫得她已無力思考。

正旬低念了一聲佛號,道:“當初既是老衲將洛施主帶回同盟受審,而今老衲便應還洛施主清白。其餘諸事老衲皆不過問,隻要證明洛施主確與東山寺之事無關,老衲便召告於江湖武林,還洛施主一個公道。”

她道了一聲多謝,正旬道:“老衲慚愧,若非鬱施主坦承真相,老衲猶如蒙鼓中。隻是此事既由他而起,便也須在他身上做個了斷。”

上雪微微搖頭,道:“無論如何,大師不惜開罪於朝廷,一力為我翻案,這份恩情我都要謝過。”頓了頓,她道:“但不知大師欲如何了斷?”

正旬道:“自然要將真相召告於天下。至於鬱施主——造反之事,本非我武林中人可幹涉,如今既不得已而染指此間,唯有將他交於朝廷之手。”

上雪默默點頭,沒有說什麼。如今江湖與朝廷之間關係微妙,既然所查之事本為江陵守軍之死,鬱輕辭又親口承認他所行乃意欲傾覆朝廷之事,那麼將他交由朝廷之手,確是最好的了斷之法。

隻是……想起當日他與宋寧則相見時,神氣猶不肯輸於宋寧則半分,他又怎會對這宋朝帝王低頭執禮?他應是寧死也不會的吧……

不日即到少林,正旬與上雪兩人方一入寺,便得到消息:如寂來了。

三人相見,如寂一見上雪便道:“阿彌陀佛。聽聞洛施主為東山寺一事代人受過,貧僧便立即趕來。幸而還未太遲。”

上雪道:“多謝大師。正旬大師已知此事真相,此次正是要為我洗脫罪名,大師不必為我擔心。”

如寂聽她如此說,方知情勢已轉,點頭道:“如此甚好。”說罷向正旬合掌行了一禮,道:“正旬師兄既已得知真相,小僧便放心了。方才多有失禮,師兄莫怪。”

正旬亦合掌回禮。當下便召集其他各位同盟主事之人,如寂又將事情原委述說一遍。至此真相已明,即日傳告江湖,東山寺之事就此定論,再無他話。

事情完結後如寂便告辭離去,臨行前,又與上雪見了一麵,告知她秀楚他已代為收留,請她不必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