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已流入全身血脈,無法可解,亦無法祛除。若沒有奇跡發生,她已不能熬過明天。
隻是要求奇跡,又談何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是我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她也不知該怎麼辦。可是她將此生托與蒼天,我又能問誰去呢?
五十九、淺朱深碧共相看
七日之約,便在今日。再上鍾山舊地,風景一如往昔。算來此時距他上次來時不過一月,一月之間,卻已幾經波折,仿佛反反複複地死而複生,然後,一切又回來起點。
尋芳遇故人,花落恰逢君。
若他們不曾經過那些恩怨,隻是如許多少年男女一般,在某個暮春花落之時偶然相遇,淡淡相愛,靜靜相守,是不是……會很好?
世事如棋,離合似幻。在邙山之夜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愛一個人如此之深。於是,便從未給這份愛留過一分退路,直到退無可退,唯有縱身一落,死中求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在院門前站了一時,然後舉手叩門。竹屋門“吱呀”而開,柳夫人站在門口,望見他,卻似突然呆了。
一刹那千百種思緒自她心頭流過,然而望著那門前的少年,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要怎麼告訴他,那女子此刻正躺在床上,行將離去?她要怎麼告訴他,這一次,恐怕是終生的錯過?
“柳夫人,”鬱輕辭詢問地看著她,道:“她在這裏麼?”
柳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慢慢走過來,開了門,站在門前低聲道:“她……我……對不起你們……”
她眼中似有淚光。鬱輕辭心中一震,“她、她已經……”
柳夫人輕輕搖了搖頭,道:“你來看看她吧。”
走過小院,進了竹屋,客堂中正旬仍在,兩人相見皆是意外,相對一眼,正旬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鬱輕辭一言未發,轉身向房內而去。
上雪依然靜靜昏迷著。不知是第幾次這般相見,她安靜沉睡,柔弱輕靈得似將飛去。
柳夫人低聲道:“她……為了能離開少林,吃下了‘雙玉杯’。今日已是第七日,隻怕、隻怕要熬不下去了……”
她轉過臉去拭淚,再說不下去。
鬱輕辭卻似已癡了。“雙玉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會把賭注押在它的身上。她怎會不知道那是無解之毒?她一分餘地也不留,又怎麼可能贏?
她是存心不想贏麼?她是存心……騙他的麼?
第七日,第七日,七日之約,卻原來生則相聚,死則作別。
他竟是來見她最後一麵。驀然想起分別前她說過的,若七日相約時,她已死了,那便是已輸了。
他猶記得他說:上天不會總要我輸。
那時她笑答:上天也不會總要我贏。
可是,她可以漫然不怕輸贏,可以瀟灑不論勝負,可他卻是在乎的,在乎到一旦輸了,便等於失去了所有。
若她離去,他要如何?他曾一度那麼堅信他們必會得到他所希望的結果,卻忘記了他希望的,未必就是她所希望的。
他信了她當真還珍惜這緣份,於是把決定的權力交到她手中,卻原來她竟是輕付一擲,他們的前程命運,她——可曾放在心上?
她服了那無解的毒,於是他便也隨著一生無解。
她是這樣不留退路的無情,他卻一分也不能怨她。
一分也不能。
當日正旬悄然離去,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