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隻是輕輕的瞥了一眼關上的房門:“看人要看氣場,文臣武將,安國的話,一人足矣。”
文天安進屋先下跪道:“翰林院文天安,見過公主殿下。”
坐在床上的新娘身穿嫁妝,身子明顯一顫,柔弱的說道:“文公子,從此以後你我就是夫妻,不必多禮。”
文天安坐在了凳子上,自己斟上一杯酒,看著床上坐著的新娘,笑道:“是嗎?公主千金之軀,和我在一起不覺得委屈嗎?我一個窮酸書生,被你們這些皇親國戚玩弄在手掌之中。殿下是不是覺得婚後我應該卑躬屈膝,好好服侍你才是正理。”
“文公子哪裏話,您是朝廷命官,理應以國事為重才是。”
“這麼說來,倒是我的不是?”文天安本就身體不好,和喝一口酒後大笑道:“自己講蓋頭掀下來吧,九州第一美人,我可是不敢親手去揭開。”
新娘稍顯遲疑,隨後回道:“是”,接著用手去掀起自己的蓋頭。文天安更是氣不過她的服軟,上前去蠻橫的一把扯下紅蓋頭,露出了三公主的絕美的容顏。
文天安氣道:“美有什麼用,姬如意,你真的甘心這樣下嫁給我?”
姬如意輕輕搖搖頭說道:“夫君白天昏倒剛醒,不易飲酒。”
文天安更是生氣:“我就是喝,喝死了要你守寡!”說完抓起酒瓶大喝了一口,但委實是喝不了太多,又吐出了大部分,猛地咳了起來。
姬如意見了,連忙去拍打他的背,被文天安一把推開。姬如意站在一旁,也就不再上前。
“今天,”文天安吼道:“我的一個朋友被你們這些爭權奪利的人害死,她原本是很好的人。我所為者不過是不負一身才學,憑什麼要一個女子的性命!”
姬如意隻是低著頭說:“對不起。”
文天安再次想起了馬思良,將一壺酒一飲而盡,仿佛是喝光了在婚宴上欠下的,再次精神恍惚,留下眼淚說道:“也怪我,勸她放棄做山匪,正因為做了良人才被抓住,這麼說來,是我誤她。”
姬如夢還是說道:“對不起。”
文天安平複心情,問:“你好歹是皇家女子,京華之地才色雙甲,憑什麼對我低三下四?”
姬如意說:“皇兄和姬隆囑咐了,若要姬家複興,隻你的才識才有望。”
文天安大笑:“複興姬家,憑什麼我不去幫女皇,她比你們姬家這些飯桶強得多。”
姬如意說:“我管不了,我隻做我應該做的,在朝野,會做你的免死金牌,在家裏,會做你持家的妻子,其餘的,一概不管。”
文天安沉默,皺眉問道:“你就相信英王他們的話?”
姬如意把視線移向窗外,輕輕說道:“小時候,遇到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為我算命,說我將來的枕邊人,可落子換江山。後來才知道,此人是袁守城,當年斬掉龍王的人。”
文天安舒展開皺著的眉頭,趴在桌子上,仿佛是醉了,合上早就張不開的眼睛,喃喃道:“命”
姬如意將自己的厚披風為其披上,端坐在其一旁,坐了一夜。
天還未放亮,一輛馬車駛向城門,城門的人看了看駕駛馬車的人,吃了一驚,急忙低頭說道:“白將軍,此時出門不合規矩。”
駕車的正是白羽堂,白羽堂點點頭,小聲問車裏的人:“殿下,真的不與陛下說一聲嗎?”
“看到文小子沒事,我就放心了,現在這洛安城,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殿下不該怨陛下的,據我所知,當日你闖進宮裏演了那麼一出,陛下已經改變了注意。”白羽堂勸道:“我是聽詔命大人說的,假不了。”
“無論她怎麼改變注意,結果都沒變。”
“隻是你走了之後,英王前去請安,不知道拿出了什麼籌碼,讓陛下改變了注意。”
“無論是什麼,到底我還不如那些爭權奪利的籌碼有用。”紅姑娘探出頭看了看昨日因豔冠京華的三公主和一人三甲的狀元郎熱鬧非凡的京城,此刻極為冷清:“說起來我到底是不如三姐,好歹她還能當做籌碼。”
“殿下不該那麼想的。”白羽堂一歎,對守城的士兵說道:“行個方便吧,出事我一人承擔。”
那衛兵見白羽堂如此說,忙道不敢,他也猜出了車裏的人是誰,於是打開了城門,放那二人一車出城。
文小子,你娶了九州第一美人,還會記得我嗎?
我們有緣再見吧。
紅姑娘目光呆呆的,任由兩行清淚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