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個東西,像海綿裏的水,你擠不擠它都會溜走;也像牙膏,看著挺多,用著用著就沒了。這不,一眨眼,瀟山就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這一年,市裏派了一群師範學院的老師來村裏的小學實習來了。
這些都是將要跨出象牙塔的年輕人,充滿了活力和愛心。曆經坎坷的瀟山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被他們嗬護的對象,其中尤以一個叫徐益芳的女老師最疼他。
有一次,天下著雨,他早早的就到了學校,早到老師們還沒起床,於是他就站在老師們的宿舍屋簷下躲雨。閑著沒事就隨手翻字典,不知道是不是他翻字典的聲音過大吵到了老師們還是怎麼的,他們開始起床了。第一個出宿舍的就是徐益芳老師,她一眼便認出了頭發全濕了的瀟山,簡單問候了一句就拉著瀟進了宿舍,那群正在穿衣服的女老師被這情景弄的好不尷尬,年幼的他雖然還不懂國家大事,但男女之別還是懂的。
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徐老師趕緊找了條幹毛巾給他擦了頭。帶他出來後自己就去洗漱吃早飯了。留下紅著臉的他在那兒翻字典。這時他哪還有心情翻字典啊,直聽到心撲通撲通的亂跳。翻字典的聲音更大了,可憐了這本無辜的字典,又被他不知道翻破了多少頁。
沒多久,徐老師就回來了,看到他還在翻字典,就好奇的問了句:查什麼呢?查了這麼老半天?他窘迫的回答道:沒什麼,在查你的名字。徐嗤笑了一聲,心想這小家夥還真有趣,便說:來,我的名字還是我來查吧。他沒讓。這件事也讓徐的心理暖暖的,畢竟這孩子還是重感情的。白駒過隙,這一天,徐老師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隻不過眼睛是紅的。她宣布了一件事:他們要走了。
就一句話,教室安靜了。隻能聽到低微的啜泣聲。看到孩子們這樣,她更難受了。於是就說:明天我帶著你們去爬山野餐吧,年幼的孩子們立馬轉悲為喜。隻有瀟還在捂著臉。老師又提議:我們大家來唱首歌吧,就唱我教你們的那首《我們的祖國是花園》,來由瀟山同學帶著大家唱。聽到這句,他馬上抹掉了臉上的淚,走向講台,帶著大家唱。
唱著唱著,淚又不自覺的往下掉,徐看在眼裏,紅著眼眶從背後擁著這個小朋友,並偷偷的用手拂去他的淚痕。反正上午的課,大家都心不在焉,不過其他人都還有一絲希冀,至少老師明天會帶他們去爬山,值了。隻有他,一直低落。放學後,他找到徐老師,把自己的觀音掛墜送給了徐,徐死活不接,他把掛墜塞進徐的褲兜裏轉身就跑。第二天,天公很不作美的下起了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恰好到你不能外出的雨。
這天,老師和同學們都沒哭,都在笑,苦笑。而這一天,也就很平常的這樣過去了。隔天同學們都早早的來到了學校,想送送老師們,可是,他們頭天晚上就坐車走了。可能是害怕這離別的場景吧,學校裏的一個老師找到瀟山,把觀音掛墜還給了他。並說:這是徐老師托我給你的,她說她不能要你的東西,並讓我帶話給你,叫你經常給她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