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四月八日佛誕日那天,還親自辦了場盛大的水陸法會,在大相國寺外設了粥棚,這粥棚說是要設到梁澄平安誕子那一日為止。

程順伺候好筆墨,梁澄提起筆,示意程順退下,想到重生以來的種種經曆,簡直猶如大夢一場,心中雖有萬語千言,落筆卻是寥寥數畫。

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撐過去,不管如何,留著也是有備無患,熬過來,他之後就把這信燒了,權當沒寫過,若是熬不過,這封信,也就是他留給一念的遺書了……他將信折好,放進一個漆雕楠木盒裏,再把它放在書房的博物架上,博物架上呈列的都是些古董擺件,這個楠木盒一看就有些格格不入,此間書房平日裏都是梁澄在用,一念到是很少進來,若是他當真走了,一念總該會來收拾他的舊物,到時總會見到這封遺書。

做好這些,門外便有人通稟榮王求見。梁濟最來每日下學後就會來他這處看望問安,梁澄於是吩咐宮人把人帶到正廳。

"哥哥,你說會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啊?"梁濟將耳朵趴在梁澄肚子上,新奇問道。

"這可說不準,"梁澄也有些為難,"民間常言道,酸兒辣女,不過我不管是酸的還是辣的,都沒有明顯的偏好。"梁濟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振奮道:“哥哥的肚子這麼大,又不嗜酸喜辣的,會不會是龍鳳胎!""這……"梁澄其實心裏有個擔憂,他怕這孩子跟他一樣,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如今隻能祈禱上蒼,莫要讓他的孩子隨了自己的隱疾,若真如此,他豈不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這孩子投身到正常的婦人身上,也就不會受此磨難了。

"哥哥?"梁濟原本興衝衝地說了自己的猜測,還想等來哥哥的稱讚,結果卻見哥哥不喜反憂,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難道他說錯了,是了,若哥哥第一胎就懷了兩個孩子,豈不十分辛苦?

梁澄不願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平白讓人跟著操心,於是道:“沒事,隻是在想該取什麼名字,好了,你扶我出去走走。"梁濟這一年長得飛快,幾乎每月就要重新裁製新衫,如今已然能與梁澄平肩,加之每日勤練騎射,不過十一歲,便可開二旦五鬥弩,扶起梁澄不成問題。

兩人才走了幾步,梁澄忽然渾身一僵,他立即緊緊地握住梁濟的手臂,身子卻還是止不住地下滑去。

梁濟頓時慌道:“哥哥,你怎麼了?"

到了這個時候,梁澄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按住梁濟的手,沉穩道:“扶我去榻上,然後派人去叫一念,孩子怕是要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包子要出來啦*\(^o^)/*

☆、第96章

為梁澄接生的人一早就已備下,都是一念心腹之人,很快便有條不紊地湧入含涼殿內室,備好一應接生物具。

承福殿內,一念此刻正從蒲團上起身,拿起佛案前的一串佛珠,這是他親自為梁澄供的護身佛珠,已在佛前沐浴香火禱誦整整九九八十一日,今日他就要把這佛珠戴到梁澄手腕上,為他驅逐邪祟,護佑母子平安。

他剛出了大殿,便接到宮人的通稟,當即臉色驟變,二話不說運起輕功往含涼殿的方向掠去。

“師兄……你來了……”梁澄躺在榻上,聽見動靜後轉頭望向一念,額上冒出點點汗珠,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卻非常冷靜。

比起梁澄的鎮定自若,一念卻有些失了方寸,他撲向梁澄塌邊,心跳如鼓,眼裏盡是慌亂,幾次想要為梁澄把脈,指尖卻顫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