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去東客站那邊排隊。
神聖的度娘說過,年底可能有人臨時退票,不打算回家的。
我就等這機會。
可左等右等,等到快半夜零點,還是沒刷新出來新的餘票。簡直就像是老天爺故意開玩笑。
但就在我著急非常之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他一開口就讓我渾身一顫。
“杜少掌櫃沒買到車票,回不了老家了吧?我就知道你們90後最沒有準備,總是臨時抱佛腳,所以,何某人提前搶了一張。應該快到期,你去取來用,這點小事,不用謝我。但是你記住,下周幫我就好!”
“你幫我搶的……喂?喂?喂?!”
我正詫異時,這神出鬼沒的何友仁居然掛了電話。
這種被人監視和操控的感覺,讓我心裏很是不順,但打回去,移動卻提醒這是空號。再加上時間不早,他的票估計是最後一張,不想借他的方便,也隻得先借用一次。
大不了,回頭替你做事做完美點,絕不想卷入太多!
抱著這種想法,我拿出身份證取出車票。
回家的心情十分複雜。
到家之後,二老不出意外你一言我一語的嘮叨,又是說我長大了翅膀硬了,大年三十才回來,一點沒有家庭觀念,又是說今年的媒人和相親女都被得罪,又得再大齡混過去一年了。
總之,是所有適婚年紀年輕人都能理解的那種。
可我心裏卻樂滋滋的。
一方麵,二老嘮叨不假,但專為我準備的年夜飯卻是相當豐盛,除了常人家裏都有的大魚大肉外,為了鼓勵我明年桃花運旺盛,居然出動他們的關係,請一個川菜世家的名廚,做了一盅最美味的紅燒肉。
這手筆絕不是一點半點的金錢可以衡量。要知道,那個名廚也是因為曾祖的關係,才會屈尊做好派人送來。
放在外麵,一晚上低於十萬的價格,他徒弟都懶得出手的。
這頓飯吃完,我全部的鬱悶心情都消失不見。
唯一有點坑兒子的,卻是二老吃飽喝足後,催婚是沒有,卻一如既往麻將癮發作,三十兒的晚上還去大街上通宵,劈劈啪啪“胡”個不停。
“我一年回來一兩次,你們就這樣讓我當留守兒童,真心很好嗎?”
“這有啥的?你老爸老媽我們兩個,是為了替你攢房子錢媳婦錢奶粉錢,吐血打通宵。再說了,一晚上贏的就夠你幾個月的業績,不好好感謝一下,幫忙洗碗收拾家裏,你小子還想抱怨啥子?”
“明明是手癮發作,卻能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算了,不就是洗碗嘛……我去!我真是你們親生兒子嗎?為了等我洗碗,故意存了一個月的?”
麵對侯帥的肆意耍賤,我每次都能笑罵到位,讓他汗顏。
但同樣,麵對我的“哭訴”和“求愛”,自小到大,老爸和老媽都能以同樣一套說辭將我完敗。
這可能就是俗話說的一物降一物吧。
我對他們徹底沒辦法。
好在,二老離家出走,通宵戰鬥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不用管他們的愛好——聽川劇,能夠自由地聽我喜歡的郭大爺的相聲。
“……謙大爺的三大愛好是喝酒,抽煙,燙頭……好嘛,全讓你們知道了!據說最近又多了一個,就是遛狗!”
節目裏的於謙再次被砸掛。
雖然,郭大爺的段子沒有從前那麼新,但我怎麼聽就怎麼一個舒服。
隻是聽到快一小時時,屏幕突然奇怪地卡了起來。
我跳下沙發,正打算伸手刷新一下。卻不想,本是郭德綱的相聲視頻,人還是他,但從揚聲器傳出來的,卻是一陣瘮人的嬰兒啼哭。
啊……哇哇!
哈哈哈!
哇哇!
突如其來的啼哭嚇得我汗毛倒豎,差點沒將本本丟出去。但冷靜下來時,再一看,這不是在B站的惡搞區,怎麼就有這種怪事發生?
“該不會是侯帥或者別人整蠱我的吧?你丫的!大過年的不好好去相親,乖乖被七大姨八大姑的紅包砸暈,跟我玩無厘頭有意思嗎?”
我以為是侯帥的惡搞,刷新幾次頁麵,又殺了QQ進程後,還沒繼續聽相聲,沙發上息屏待機的紅米鬧騰4X,卻忽地亮了一下。
手機QQ提醒有個新的郵件送到。
我一邊點了下一個郭大爺的相聲視頻,一邊隨意地拿起手機。
本想搜索幾個惡搞GIF圖片,趁機發給侯帥,報複一下下,卻被那封郵件的QQ號碼震驚當場。
這絕對不可能。
十年前出事的高中初戀,竟發了一封郵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