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好,狸奴這是自己醒了過來,直接去尋她的父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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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還停靈在太和殿內,安王這幾日倒是沒有別的動作,除了給先帝守靈之外,便是在王府內閉門不出,甚至連夜間來尋他想要謀劃後路的幕僚都一概不見。

悲痛也是真的悲痛,可若說因此便真的生無可戀卻遠遠不至於。

自從在南疆時,雖然始終沒有真的爆發戰役,但安王一次夜間巡視的時候,突然被一隻看不清身形的野獸襲擊了,那野獸通體漆黑,憑空出現,一爪沒能打中就騰挪跳躍著竄進了密林深處,縱是派了大量人手去尋,可半點蹤跡也沒找到,連泥土上的爪印都看不到一個。

當天回營帳之後,安王很是發了一通脾氣,連隻野獸能都隨便襲擊主將,若是敵軍來犯,那還了得?

後來自然是加強了戒備,又派斥候去探查那兩部的蠻人是不是開始馴養野獸派到戰場上來,然而也沒什麼結果,那來去無影的野獸,也沒有再出現過。

戰事當前,安王也不好拿捏著此事沒完沒了,也就撂下了。隻是在拔營回來之前,有當地部族供奉的兩個舞姬要來獻舞,正當她們娉娉婷婷地掀了簾子要進來時,安王一眼就看到那漆黑的營帳外頭,有兩隻綠油油的眼睛充滿惡意地盯著自己。

再定睛一看,那雙眼睛卻憑空消失了。

安王被驚的興致全失,當即將來人都遣退了,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杯弓蛇影的狀態,即使回了安陽,仍舊不時能感受到有惡毒的視線在看向自己。

隻有許離在他身邊的時候,這種沒來由的驚恐才會稍微消減。

安王

鈴仙失笑,停下腳步抬眼看向白卿道:“我怎麼就不會,一般來講和神代之獸糾纏越深,就越會吸引更多的獸,自從我還下海喚醒了一幫深海主宰的殘渣,這可不就接二連三的來了?哦不對,象山的山神還是在咱們寮裏孵出來的,那個更早。”

白卿聽她提起這些陳年公案,似笑非笑地道:“這是來跟我吐苦水了,嗯?”

鈴仙抿著嘴笑,卻不言語。

若說辛苦,白卿隻會比她更苦,但白卿從不愛提起,她卻總是習慣性的念叨幾句。

神代之獸如今在太清大陸上遺留的並不多,且一多半都在各處沉眠。象山的山神偶然現世,都已經是極為罕見。也就虧著當時它自九水鬧事間穿過的時候才剛剛“出生”,否則還不知道這一路會死多少人。

而鈴仙之前用來嚇唬那魔族探子的魚怪,原身是神代是棲息在深海的異獸,死後身體分散,化為遊魚,本來不過吃些水藻度日,後來因著頻繁撕裂壁壘來到人界的魔族,被魔氣浸染,才變得嗜血好殺,最終反而被鈴仙用來對付了魔族。

但這些,都隻不過是眷屬亦或殘渣,和狸奴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說之前鈴仙接觸過的那些,是“神的後代”,那麼那個花鏡帶到大齊來的女兒狸奴,就是還未完全出生的神,是花鏡所信仰的圖騰,活的。

當時白卿強行攔下她,沒讓她傷了安王的性命,既是為了威懾花鏡,也是害怕因緣深刻之人死在眼前,會刺激到狸奴。

那具身體隻是一個載體,其中包裹著的內核,是充滿惡意,混沌無法溝通,卻又威能過人的神代之獸。

那種定時炸彈一樣的東西,就算不能開個界門直接丟到界外去,最好也踢出大齊的國土。

恐怕花鏡此行,原本是想要將這燙手山芋直接丟下的,不過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又有些不舍,才鬧得進退兩難了。

待回了國師府,正巧就看著了四外裝飾著流雲紋的馬車停在門口。陸潮生自車上跳了下來,見到白卿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二位大人,下官來將一些要緊的書信送過來。”

“嗯。”白卿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一起進去,同時道:“以後不必如此麻煩,我暫時會住在安陽,讓玄門中人如果有要緊事,便直接彙報到國師府便可。”

“是。”陸潮生從善如流地答應著,隨後又道:“不過這樣下官就沒法先分門別類整理精簡好了,從前總督察大人都是這樣吩咐的。”

“……”鈴仙瞥了他一眼,十分不爽。

這打小報告的毛病怎麼就不能改改!從前他當著別人的麵跟自己說小話,鈴仙還不覺怎樣,現在轉過頭來開始跟白卿說自己的不是了?

真是想打人!

白卿倒是不吃這一套,隻是道:“直接送來就是,若是些不要緊的消息,也是小題大做之人的不是,不該牽連旁人受累。”

不錯,是熟悉的味道,白卿向來是習慣親自罵的。